“问她？”
封老爷冷笑了声，嘲讽道，“她又不是我封家的人，我干嘛要过问她的意见？”
“难道我无权决定你们父子两的事情吗？”
“爷爷，您说的对。”心知情况不妙的封逸然，顺着他的话音道，“为父亲养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闻声，封国涛倒是高看了他一眼，“你小子连自己都养不活，又拿什么给我养老？”
“听说你当了封氏集团的总裁，目前集团事务处理得怎样？还顺利吗？”
明明满是嫌弃的口吻，却还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封逸然笑笑，“起初有些不适应，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封途眯起那双精明的眸子，“我当然相信逸然的业务水平，你们两个，坐下聊吧。”
他说着，就指了指茶几上早已摆好的水杯，“逸然，你回来得匆忙，热了吧？喝点水。”
来之前被叮嘱过，封逸然自然不会动老宅里的任何东西。
“爷爷，我不渴，只是好奇，您找我回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封逸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钉在封老爷子的身上，难道他真的怀疑起了自己的身世？
封途抚摸着胡须，坐到了二人的对面，“国涛，你还记不记得，逸然是哪一年出生的？”
封逸然以为封国涛肯定对此毫无印象，没想到，他却一口应允道，“我当然记得了。”
“这小子出生时，白白嫩嫩的，那一年，我刚好三十岁，说来神奇，他在我生日的前一天出生，满月酒是跟我的生日一块过的。”
回忆起年轻时候的往事，封老爷子哈哈大笑，“是啊，那几个孩子在我印象中都还小，没想到，眨眼间他们都长大了，岁月还真是不饶人啊。”
封逸然怔怔地听着他们谈及自己儿时的事情，这些都是他不曾知晓的细节，印象中，封国涛从来没给他过过生日，想不到，自己刚出生时，还蛮受他的喜欢。
“逸然呐。”老爷子止住笑意，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自小跟你父亲感情淡薄，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但他终究是你爸，你一定要记得自己的来处啊。”
本身有愧的封逸然，闻声心头一哽，苦笑道，“爷爷，我当然不会忘了封家对我的恩情。”
“嗯，那就好。”他点了点头，忽然站起了身，“我去让厨房备饭，你们父子俩个聊。”
随着封老爷子拄拐远去，客厅里的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封国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们父子平时虽然极少接触，但你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还是可以随时联系我，能帮到你的地方，我自然会帮。”
封逸然从来没想到，自己能等到他的这句话。
要是他没去找宋慈，不知道事实真相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
然而现在，面对着自己曾经竭力想要接近的父亲。即便他句句字字皆是为了自己，他也开心不起来了。
“爸，谢谢你。”
憋了半天，他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封国涛还沉浸在封逸然愿意为他养老的喜悦中，伸出大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父子之间，不必生疏。”
一瞬间，眼角被泪水所沾湿。
封逸然从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