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经她这样一提,倒是轻笑起来,她随口说道:“我有一位故友,她父兄皆是将军,本来深得圣宠,可不知怎么的,她父兄非要把她嫁到后周来。”
“嫁到后周来?”姜宓奇道:“这倒是有点意思,不知王妃的好友是?”
“她姓范,叫范于秀。”刚刚说出范于秀的名字,于曼马上笑道:“这名字说出来就有点多余了。”接着她又续道:“范于秀今年也有二十有余,可也不知怎么的,她父兄拖着她迟迟不嫁,这次听说是相中了后周的什么将军呢。”
姜宓蹙起眉头,好奇地问道:“她父兄这样做,岂不是会得罪你们的陛下?”
于曼叹道:“是啊,范家这些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现在他们要嫁女到后周的消息又闹得众所周知,哎,也不知这半年他们又如何了。”
姜宓连忙打断她的感慨,又问道:“那还有别的人这样做吗?不知王妃别的闺蜜现状如何?”
这时,于曼已在心里暗暗忖道:这个杨夫人不但偶尔的神态举止间让人觉得依稀相识,而且她对后蜀的一些事是真的有兴趣。
她楞了一会神,随口回道:“我还有一位姓郑的好友给嫁到南唐去了。”刚刚说到这里,她的嘴便紧紧闭上,显然不想再说下去。
姜宓一楞,马上想道:姓郑的好友?是郑纹吗?郑纹当初痴情于康王,却险些被骗,她好象在家族中也不得喜欢,现在于曼嫁给了康王,她却远嫁南唐,难道说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具体的缘由,因为她现在只是杨氏,便不好开口直接询问。
接下来,于曼与姜宓又闲聊了一番。
说了一阵后,她提步回到了康王身边坐下。
康王微微侧头,向她问道:“你与杨氏都说了什么?”
于曼一直若有所思着,闻言她楞了楞,片刻后才回道:“没说什么,就说了一些蜀地的情况和她行商的趣闻。”
康王低沉地说道:“这个杨氏是天下闻名的大商人,拥有的财富富可敌国,你多与她交好,要是可能,能让她嫁到蜀国来更好。”他倒没有直接说,要让杨氏嫁给他自己。
于曼暗中冷笑了一声,心里恨道:她这个丈夫对女人总是有一手的,也总是想从这方面走近道。话说回来,要不是他有这个手段讨好了小花蕊夫人,就凭着他那倒台的母亲,他们哪里能有今日的荣耀?她脸上却温柔地应道:“是,我会试着劝劝她的。”
康王满意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感激地说道:“还是你好。”转眼他又说道:“你看本王知道你不喜欢郑纹,便把她和亲到了南唐,嫁给了那么一个老废物。阿曼,若是这个杨氏你能把她劝过来,本王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于曼抿了抿唇,转眼她娇笑着说道:“殿下何必说这样的话?你我夫妇一体,殿下的大业便是妾身的大业啊。”
她这话康王爱听,当下康王哈哈一笑,伸手握紧了于曼的手。
殿中,鼓乐已经到了最热闹的时段,姜宓品了一会茶后,听到柴宗训哈哈一笑,突然转向后唐的亲王李武说道:“听闻亲王殿下直到现在还没有娶妻?”
南唐在当今天下,那是数一数二的实力强国,李武做为南唐近年来名声最响的一位亲王兼将军,那是大名鼎鼎。更何况,听说现在南唐的那位王子很不成气,李武在南唐朝野的呼声已经盖过了那位王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便突然成了南唐下一任皇帝了。
听到柴宗训这个后周太子问起他的婚事,李武高大的身躯向后一靠,声音沉哑地回道:“只是一直不得闲而已。”
世上,哪有娶妻都没有空闲的?殿中众人都是哈哈一笑,柴宗训乐道:“依孤看来,亲王殿下不是不得闲,而是心有所属,难以决择吧?”
也是奇怪,柴宗训这话明明是随口道来,可李武那张俊朗的脸却仿佛被人猝不及防地说中心事一样,竟是脸色一变。他有意无意地瞟了崔子轩一眼,淡淡回道:“女人不都那样?有什么难以决择的?”转眼,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便又说道:“只是觉得世间事多数无趣罢了。”
柴宗训再次哈哈一笑,他看着李武,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后周的好女儿还是有很多的。”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柴宗训这话一出,好些权贵都抬头看向他,一个个在心里暗暗想道:难道说,陛下有意与南唐和亲不成?
李武也听出了柴宗训的言外之意,他只是扯了扯嘴皮权作一笑。目光朝着崔子轩一盯,李武慢慢说道:“在下倒是觉得,如果太子有意的话,不妨先给人崔郎做个媒。”转眼他又说道:“听说太子的小妹极是中意崔郎,何不成全了他们?”
第一百七十七章 起疑
柴宗训却是知道,这崔子轩早就在自己父皇面前坦承过对小公主不感兴趣,这南唐亲王估计是不知道这情况吧。≧,.
柴宗训当下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这个晚上的宴会,本来就带着玩乐性质,柴宗训因如意算盘落空了,未免兴致不高,如此一个时辰后,他便宣布散席。
姜宓和在众人当中依次退席。
走了一会,王屹追上了她,他温柔地鼓励道:“妹妹果然聪慧,这几日所作的事真是让为兄刮目相看。”不管是幽州一事还是面对柴宗训的应对,她都做得相当出色,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出色。
姜宓转头看向王屹,咧着一口小白牙得意笑道:“多谢义兄夸赞。”
王屹一笑。
就在这时,他看到姜宓望向他身后的目光滞了一下,笑容也突然变僵硬了,不由转过头去。
这一回头,王屹便看到了前呼后拥而来的李武。
转头看了姜宓一眼,王屹轻叹着说道:“妹妹,你还在想着你那个哥哥吗?”
姜宓连忙收回目光,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不想了。”见到王屹看向自己,姜宓苦笑了一下,她低声说道:“我母亲亏欠他良多,他那边的亲人更是对母亲恨之入骨。其实我也知道,他这阵子在派人寻找我,可我如果出现在他面前,只能是插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还不如这样永远陌路的好。”
这话,姜宓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这是她第一次把藏在心底的话坦露出来。
王屹点了点头,他轻叹着说道:“妹妹自己处理便是。”这时,他又说道:“崔子轩也来了……哥哥得走了,让姓崔的看到我们走得太近,他会起疑的。”说罢,王屹转身大步离去。
目送着哥哥离开的身影,姜宓一句话哽在喉中没有吐出来:其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