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上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怎么会？沈澈小公子不是在祥云观拜师学艺吗？”
“父皇您还没听说吗？”司空湛似是下定了决心，说道：“祥云观如今已经覆灭了。”
“朕近日公务繁忙，这件事倒是略有耳闻。”皇上喝了一口茶说道：“你说说看，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父皇，祥云观覆灭——儿臣是主要原因。”
在这件事情上，司空湛根本不会也不想有所隐瞒，这么多年来，经过仔细观察，他也早就知道，父皇也早就想除掉文皇后一党了。毕竟如今文皇后势力强大，若是再不加以干预，这天下就真的要姓文了。而身为当今的掌事者，皇上根本不可能坐以待毙，任由文皇后一派发展强大。
“哦？”皇上放下手里的茶杯，收敛了刚才还算轻松的神色，继续说道：“展开讲讲。”
然后，司空湛便把当初文皇后加害沈澈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在祥云观所经历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说与了皇上听。
“父皇，儿臣以前从未想过要回来报仇。儿臣自然明白‘往事已矣，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儿臣既已修道，就已经看开了这些事情，但是，”司空湛红了眼眶，满脸寒霜，继续说道：“文皇后赶尽杀绝！当初沈氏夫妇就是死于她的阴谋之下，父皇不会不知，而如今她更是断了沈家血脉。”
见坐在上首的父皇不开口，司空湛又继续说道：“沈家夫妇于我有恩，沈澈堪比我的亲弟弟，而如今儿臣已入了中州，但是文皇后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就在不久之前，我府上三人皆死于她的死士手上。”顿了顿，下定了决心，司空湛起身跪在地上，“请父皇三思。准许儿臣为母亲、为沈氏夫妇、为阿澈、为所有无辜死在她手上的人讨一个公道！”
皇上没有说话，就只是那样坐在上首，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只是在单纯的发呆，只是眼睛里也开始有些怒意浮现。许久，司空湛甚至都觉得自己双腿已经跪麻了，头顶上才响起皇上的声音：“起来吧。”
“这世上不止你一个人与她有仇。朕——又何尝不是呢？”皇上起身说道：“当初念及她孤苦伶仃、可怜兮兮的才没有把她从东宫轰出去，结果到头来她却最是心狠手辣，这一路朕不会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上，就连你的母亲——”
“那父皇怎么打算？”司空湛抢先说道，他不愿意再从这个所谓的父皇嘴里听到母亲的名字，毕竟，当初一个连自己的爱人都护不住的人，如今却处处追思，人死了才来搞所谓的深情那套，看着真是倒胃口。
“阿湛啊，扳倒文皇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皇上开口道，并不因为司空湛打断了自己的说话而生气，毕竟自始至终都是他愧对司空湛。
“从长计议？还如何从长计议？父皇，你不是没见过她的手段，如今哪里还有留给我们从长计议的时间？”司空湛此时眼底有怒气，说话不免也大声起来。
“你冷静点！谁允许你这么说话的？”皇上毕竟还是一国之君，是天子，天子的威严常人岂可冒犯，他虽对司空湛有所亏欠，但是还不至于到了要被儿子质问的地步。
“父皇恕罪，是儿臣僭越。”司空湛躬身说道，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深吸了一口气，皇上又重新坐下了，说道：“阿湛，朕知你心急，但是，朕也已经说过，文皇后这个人不简单，和她斗，得有实力才行；朕不是不允许你报仇，但是，你如今有报仇的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