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坚定地开口道:“桃夭姑娘多虑了,姑娘涉世未深,恐是对在下说的话理解有误,我闫松溪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十足的坏人,姑娘与我无冤无仇,反而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会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哦?是吗?”桃夭便凑近看了看,企图看出来他到底有没有撒谎,半天才开口道:“闫大哥,空口无凭,本姑娘如何相信你?”
“在下说的——字字句句属实,若是姑娘实在放心不下——”闫松溪不知怎的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姑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难道在下一介凡夫俗子,还能是姑娘的对手吗?在下不过是恳求桃夭姑娘,不要消除或篡改我的记忆。”
“为什么?”桃夭两手抱胸,眼底的疑惑更甚,开口道:“那段记忆没那么重要吧?”
“姑娘,你应当明白,在下不是行尸走肉,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所有痛苦的、快乐的、希冀的、绝望的、平淡的、热烈的记忆,于我而言都有意义,都是在下生命的一部分。再者,姑娘来了人间,也当遵守人间的规矩才是,未经他人同意,便私自篡改别人的记忆——恐怕也不妥吧。”闫松溪不知怎的有些红了眼眶,便别过了头,似乎不想让别人看见。
见桃夭半天不说话,闫松溪以为她还在犹豫,便又转过头来,庄重严肃地开口道:“若是姑娘实在放心不下,大可与在下签订什么契约或者给在下什么毒药,若是我背叛你,便生不如死;就算是死,也是下地狱!”
空气中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桃夭盯着闫松溪有些出神,半晌才开口道:“无妨,倒也用不上什么契约或毒药,就像你说的,你一介凡夫俗子,自然不是我的对手,我——答应你。”
“多谢桃夭姑娘垂怜。”闫松溪拱手。
就在这时,不知是不是巧合,嗜命蓦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将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懒懒地开口道:“二位好兴致啊,有空说话,没空吃饭。”
看着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嗜命先自顾自坐下了,而后又叫了下人进来,吩咐道:“菜凉了,换份新的进来。”
“是。”
桃夭看着从外走进来又坐下的嗜命,自顾自也在她的身边坐下了,一双眸子也亮了起来,抑制不住兴奋地开口道:“冥——明明刚才道士哥哥还说你在睡觉呢,樊姐姐,你醒了呀?”
“小妖怪,你也不看看现在几时了?”嗜命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
“樊姐姐……刚才……我们的对话你是都听见了吗?”桃夭又试探着开口道。
“那是自然,不过,本——姑娘不敢兴趣,随你们的便吧。”
桃夭又说道:“那还望樊姐姐替我保密,我是妖怪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说着,便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闫松溪,“还有道士哥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