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皇后一番劝告,太子终于真的放下心,她这一席话也算是给他间接吃了颗安心丸。
起码算是把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多谢母妃。”太子最终离去时,脸色总算是没有那么僵硬。
夜里,冷漠的帝王正倦怠的坐在书案前,面容苍老些,眉宇间的气质带着温顺,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杀伐果决。
但只是从面上,又怎么能看出这位帝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今日倒是好生热闹,看来是朕的好儿子又在王府里找到了什么,才引得他如此兴师动众?”
他甚是如此的好整以暇,听闻外人说出的这些话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似乎经常听到这样的事,只是觉得稀疏平常。
整个皇宫中,复杂纷纭的事情又何止是这些,皇帝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知晓外头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从未主动开口提起这些,下人也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晚上,依旧俯身在书案上,勤勉的样子又哪里是其他人能彻底知晓当帝王有多么不易?
跟在皇帝身边的内侍,连话都不敢说一声,生怕哪个举动又惹得面前这位龙颜大怒,小命不保。
最近天气温度实在是下降了许多,尤其是到了深夜,寒风凛冽,吹的人心情也不自觉冷了下来。
桌上有不少还未批准的奏折,皇帝伸手扶了扶自己身上的络子,又端坐在龙椅后,靠在上面眯了眯眼。
底下人不言,剩下的人也不敢多说,但在皇帝审视的目光中,内侍直接腿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复述御林军刚刚送回的消息。
“启禀陛下,殿下将府中的奴仆送去了原籍。尤其是刑部尚书府中散去的罪奴,全都服毒自尽”
内侍似乎是觉得这种话说出来有些不太好,尤其是在皇帝面前,更是要谨言慎行。
顿了顿,他又默默跟了句,“殿下还将死人全都摆在了尚书家门前,吓得刑部尚书直接晕倒了过去。”
他更不敢说的是刑部尚书到现在都还是人事不省,估计明天的早朝都见不了人。
内侍说完,重重的在皇帝面前磕了个响头。
这样跋扈的行为放在整个皇城都是极为炸裂的,内侍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这种情况。
况且太子凌渊自小就亲自跟在皇帝身边,一手教导起来,这份感情自然是深厚无比。
和凌漠相比起来,内侍默了默,在内心权衡了半天之后,天平还是默默倾斜。
他喉咙紧了紧,话都是虚的,“陛下,王爷这样做怕是不好吧?”
声音听着似有些许不安。
内侍不偏帮任何人,他的主子永远只有面前的皇帝一人。
他不敢去妄自揣测自己主子的意思,尤其是这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心思更加难猜。
这句话刚落下来,一直眉眼平顺的帝王在此刻也只得扔下了狼毫笔,倏然站起身来,踱步到窗边。
外面的花开了,是冬日的腊梅,沉香正有意无意的往自己的鼻子里钻。
外面什么时候才能下雪?看这日子,怕是快了。
皇帝慢慢想要往外伸出手去触摸外面的那抹黄色,却被急急叫停。
“陛下,外面凉,小心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