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案瑾见是她,凤目浮现出浅浅笑意,“只是简单擦洗一下,不然感觉身上都是血腥味。你来了正好,且帮一帮我。”
顾荷抿了抿嘴,现在出去让外面的丫鬟怎么看?再说昨晚该看都看了,再看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接过手中棉柔布,试了试水温,“有些冷了,我让他们重新打些热水来。”
“就这样吧,”苏案瑾昨日难受了一夜,一刻也不想等,“水温适中,我受得住。”
顾荷拗不过他,只好用温水浸湿棉巾,一点点为他擦拭后背。她刻意绕过伤处,动作轻柔小心。
苏案瑾感觉有一双指头带有薄茧的手,缓缓抚过自己的后背,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舒痒。
无法看清的动作,让人想象力越加旺盛。他闭着眼睛忍了忍,好不容易等她擦完后背,自己先松了一口气。
“好了,”他说。
顾荷挑眉,“前面不擦了吗?”
苏案瑾微愣,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她面色认真自然,立刻张开双臂,大方道,“来吧。”
前面能看清她低垂的眉眼、鼻子和忙碌轻柔的动作,苏案瑾目不转睛,专注认真。
察觉出那如有实质,扰人清静的眼神,顾荷嘴唇微张,好几次想让他移开目光,都生生忍住了。
偏头顶的男人不懂退步,得寸进尺,“你脸红了。”
男人声音清雅带着得意的轻笑。
顾荷抬头白了他一眼,“我都是为了谁?”
“为了我,”苏案瑾若有所思,正好伤口传来阵阵疼痛和痒意,他索性就势靠在她肩上,“那你帮我穿衣裳。”
“自己穿去。”
苏案瑾闷声道,“肩疼,手臂也疼,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
仙美男撒娇,让人无法抵挡。
顾荷何时见过他这般柔弱的样子?此时恨不得把命都给他。
“点到即止啊,”偏偏嘴上还得硬气,下一刻就老老实实跑去给他找衣裳,亲自伺候他穿上。
一层层衣裳裹上,暖意重新回归,苏案瑾懒洋洋斜靠在矮榻上假寐,露出肩膀和湿润的黑发。
“头发湿了,睡不着。”他继续作。
顾荷无奈:“知道难受,你还泡那么久?”
苏案瑾冷笑:“我以为你会很快回府,哪晓得你进宫去看韩家大公子。将身负重伤的丈夫放到一边,”
自己等了又等,等到水温都凉了,才见到她人影。
顾荷不知为何心底产生一种愧疚,摸了摸鼻子,理不直气不壮,“府上不是有小厮吗?”
“他们粗手粗脚的,万一碰到伤口怎么办?”苏案瑾打了个哈欠,双目困乏。
得,你是病人,你说什么都对。
苏案瑾见她听话,满意极了,“我派人去查了秦佩榕。”
顾荷搓着长发的动作一滞,“查到了什么?”
“她身边有个男人叫楚攰,是秦王旧党,两人感情极好。”
秦王是陛下的庶弟,因造反失败,被剥夺身份,自尽于王府。楚攰是秦王义子,被终身囚禁于大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