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沈之霭捏了捏眉心，虚弱的声音都是颤的。
柳橙没有回答，而是放下了点心盒，坐到了病床边，直视着沈之霭的眼睛，“沈先生，我本来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在三年之前我会因面对陌生人而紧张，也会因冒犯的话而生气，我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但这一切都在心脏移植后变了。”
“您了解您的爱人，相信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您是知道的。”
“但我来这里，和您说这些，不是想从您身上得到什么，更不希望有什么替身桥段，我只是想和您一起守护这颗心脏。”
柳橙一字一句的说着，语调虽一如既往的平淡，但眼底却是含着笑意的。
她是一个失败的人，二十几年毫无作为，连存款都寥寥无几，还总是喜欢退缩逃避。
她这样一个人如果还能给别人带来生机，绝对算得上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成功的事了，只是不知道在沈之霭眼中这算不算生机。
亦或是，接不接受这份生机。
病床上的沈之霭深深看了一眼柳橙，似是在探究她那番话是否出于真心，又似是陷入了他与爱人的回忆之中。
他出神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
他的眼底缠绕着说不出的悲哀，也有至深的痛苦在激荡翻涌。
作为一个外人，作为一个从未动过心的人，柳橙难以理解沈之霭的心情，自然也说不出一句宽慰他的话。
她能做的，只有等着。
“给我一些时间。”沈之霭闭了闭眼睛，情绪罕见的平静了。
“可以。”柳橙点了点头，“但在您考虑这段时间，您必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否则我不介意陪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