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寻安有一瞬失神,耳后一阵破风声传来,他瞬间警觉,身体与司北震的叫声同时做出反应,他勒住马头,一个侧身躲避,一支羽箭嗖的飞过,直直插入身后的土地。
“怎么回事?”
明珠大吃一惊,司北震一手抽出长刀,一手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少女,勒马环顾四周,只见身后大地微颤,密密麻麻的卫兵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司北震看着卫兵身上的竹叶家徽眼神微暗,他策马上前,看向大军的后方,冷声道:“母亲这是何意?”
母亲?
明珠惊讶地抬头看了眼男人,卫兵们自动分开一条路,身着碧色华服的云溪郡主缓缓走出,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
“震儿回到了云中台,也不来拜见母亲,母亲只好自己来找你了。”
“母亲这般阵势,不知道的,倒以为是追杀我们的仇家。”
“震儿这就说笑了,母亲只是担心你们,又听说你们当中还带着伤患,实在是为你担心,想着接你们回府调养。”
宋寻安撇撇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吊儿郎当道:“司伯母,知道您喜欢清静,咱们这拖家带口的,怎好去司府上打扰您。”
听到这声司伯母,云溪郡主脸色瞬间一变,她拿起手帕轻掩了下口鼻,目光里是压不住的嫌弃。
司北震见状目光沉沉,感受到男人骤然收紧的手臂,明珠有些担忧地侧眸,“司大人......”
云溪郡主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已一收眼底,冷笑一声,“你父亲若是知道你日夜与仇人之女厮混,不知是何心情。”
司北震死死盯着母亲的眼睛,“当年之事,当真如母亲所说那般吗?”
云溪郡主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相究竟是如何,相信母亲自有答案。”
“司北震!”
云溪美丽端庄的脸有一丝扭曲,“你就是这样和你母亲说话的?“这次我们的行踪,还有上次明珠被带走,都是母亲将消息透露出去的吧。””
虽是问句,但司北震的语气笃定,云溪郡主有一瞬不安,又很快掩饰下去。
是了,司北震再不满,自己都是他的母亲,难道他还能弑母不成?
想到这,云溪瞬间又有了底气,她挺直了身子,不屑道:“震儿这是何意?可是迁怒于我?”
司北震垂眸不语。
怨吗?
明珠若是没遇到夏元年,他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她是自己母亲,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一旁的宋寻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阿宝还在昏迷着,他实在是不想在路上耽误太久。
他上前一步,折扇轻摇,眼带轻蔑。
“司伯母,小司敬你是他母亲,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不过我嘛,与司伯母你非亲非故,有些话就是说了,也只能说是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素质。”
“你身为人母,却丝毫不顾自己儿子的处境与想法,随意将行踪透漏给敌人,难道你就没想过,这很有可能会给小司也招来杀身之祸吗?还是说,小司的安危,在你心里根本就不重要呢?”
“俗话说母慈子孝,这母要慈,子才孝,小司对待你依旧恭顺,要我说,已是孝顺至极!”
云溪郡主父母皆是世家大族,自己从小又是长在宫中,身份相当尊贵,从未被人如此无礼对待过。
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胸膛剧烈地起伏,手指铰紧了帕子,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