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二年,慕昭煌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这些年以来,他不断地将权利收回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有实力压住朝堂里面的那些老顽固。
他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傀儡皇帝,这些人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他手中。
他这些天一直都在处理政务,也在考虑将师父的骨灰安葬在哪里。
他想着师父一生逍遥肆意,应当选一个幽静之地来重新安葬他。可是自己死生都见不到师父一面,他突然心里就很不甘心。
他那一晚召见了慕玄江,看着自己这个眉眼和自己年轻时候十分相似的儿子,慕昭煌心里莫名的感伤。
自己到底是老了,和他们这些年轻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父皇,所为何事?”慕玄江开门见山地问道,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这位父皇没事是不会找自己的。但是父皇终究是父皇,虽然从小到大给予自己的父爱很少,慕玄江还是很尊敬他的。
“无事,只是想和你谈谈心。”慕昭煌指着自己面前的一个红木椅子对慕玄江说道:“坐。”
“这......”慕玄江有些迟疑,他不太敢坐过去,毕竟父皇给自己的印象从来都是威严的形象,今日突然这么温和起来倒是非常不习惯。
慕玄江最后还是坐过去了。
慕昭煌问道:“你记恨朕吗?”
“儿臣不敢。”慕昭煌冷不丁突然冒出来这一句,慕玄江吓得差点就当场跪了下去。
“朕不怪罪你,你实话实说。”
“儿臣对父皇一直都很敬重,父皇就像是儿臣的榜样一样。”
“朕做不了你的榜样,朕这个人做事从来就不靠谱,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住,想留的东西也留不住。”
“父皇,怎会这般想,父皇继位以来,百姓安居乐业,当是盛世清明。”
慕昭煌笑了笑,“朕做这么多,只是为了某个人的心愿罢了,他是朕的师父,朕这后半生都是为了他而活的。如今这些事情已经结束了,朕感觉朕好像没有什么生活下去的欲望了。”
慕玄江登时吓得差点在座椅上面滑下来,连忙开口劝阻道:“父皇,您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如今心愿已了,应当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怎么能无端寻死呢?”
“可是朕每每想到死去多年的师父,便痛不欲生。罢了,和你说这么多你应该是不会理解的。”
慕玄江心脏没有理由地抽痛了一下,他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过现在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思考自己这没来由的情绪,而是赶紧来劝阻自己的父皇。
“父皇,人死不能复生,您要学会放下。您想想还有那么多活着的人呢,总有您比较在意的吧。”
慕昭煌笑了一下,好像在这个世界之上,除了他的师父,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放在心上的人或事物。
他这一生,当真是愚蠢至极。
如果当初不离开长清山的话,他就可以一辈子和师父待在一起了。
有些人,总到失去的时候才来后悔,其实那时早已追悔莫及。
万事成空。
“玄儿,你下去吧,朕累了,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慕玄江有些担心慕昭煌的心理状况,他不太放心留慕昭煌一个人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