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川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澜雪起这么大的反应,看见她流泪,不知为何,他的心脏会一抽一抽地疼痛。
他尝试安慰她:“你先别着急,我都讲给你听。”
澜雪满是泪光的眼中浮现一抹笑意,她轻声道:“一字不落,所有细节,都要告诉我。”
“好。”
看见澜雪带泪的微笑,宋屿川很想伸出手,擦去她脸颊旁的泪珠。
好像这个动作,很久以前,他就做过。
“梦里的她,很淘气,也很任性。很喜欢捉弄旁人,有一次,我看见她悄悄把五雷珠藏进一个白胡子老头的帽子里,结果那老头被炸得衣衫破烂,满脸漆黑地来找我告状。没办法,谁让她是我妹妹,只能惯着了。”
澜雪抹了把脸,想起来,那时她刚被阿兄救出魔域,囚禁生涯的阴影太重。她一度非常依赖阿兄,可阿兄整日日理万机,忙着收尾因为救她被御神弹劾之事,根本抽不开身。她想了个办法,把五雷珠放到那个给阿兄送折子的老头身上,叫他吃点苦头,不要再来了!
免得阿兄没日没夜的操劳,都瘦了一大圈。
结果得到消息却是阿兄被罚一年的天雷。阿兄每次受罚后,总是笑着对她说没事,她就真的心大到相信了阿兄的话。
直到有一日,眼睁睁看着阿兄晕倒在自己面前,师父来诊治时,她才看到阿兄胸膛、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旧伤添新伤,而那日恰好是受罚的最后一天。
整整一年,阿兄身上的伤口都没愈合过,他拖着这样的残躯还要处理神域的大小事情,帮她收拾烂摊子。
她的阿兄,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她,只有不断克制、隐忍。
“我还梦见她被一个长舌头的老妖怪欺负,梦里的我怎么能容忍有人伤害她。拿起长枪,只身一人捅了那妖怪的老巢,此后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欺负她了。”
这是她幼年时期的事,她依稀记得自己学法术的时候,因为态度不端正,法术学得稀烂,被月华罚禁闭三个月。但月华的禁制哪里拦得了她,挖空心思逃了出去,她听说魍魉城的大妖身怀绝技,个个都很厉害。自不量力地偷跑出去,谁知道,大妖的影子还没瞧见就被三河川里的赤舌掳了去!
掳走她的赤舌怨气颇深,尤其喜欢长相美丽的小女孩,当即就把她吞了下去!
借此,她在腥臭、极具腐蚀性的赤舌肚子里呆了三天三夜,奄奄一息之时,眼前陡然间出现一道亮光。
阿兄身骑白虎,手持星魂枪,生生剖开赤舌的肚子,才把她救了。
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的她,哭喊着要阿兄帮她报仇!
澜雪只记得阿兄把她救出来时,双目赤红,像是被气狠了,浑身的气势很可怕。
接下来,她坐在白虎上,躲在阿兄身后,眼睁睁瞧着阿兄手持星魂,屠尽了整个魍魉城的妖魔鬼怪!只为给她出气,至此什么妖魔鬼怪见听了她的大名都绕道而行。
阿兄也因这一件事,一个月没同她说话。
“我还记得,自己好像去过一个满世界都是星星的地方,那里的星空非常漂亮。”
宋屿川想起那个神秘又美丽的地方时,眼神如大海般温柔:“见到那片星空时,我就想起她想要天上最亮的那颗星。可那里的每一颗星星都很明亮,我只不过才摘了三颗,就被体态庞大的怪兽发现了。那些怪兽很不讲道理,武力值很高,和它们打斗的过程中,我的法衣突然坏了。这才受了不轻的伤,狼狈地从那里逃出来。”
“星星的数量太少,不好看,送给她不太合适。可又不能被有心之人注意到我悄悄去过那个地方,只能先随身携带,等下回做好攻略,她再过生辰的时候,我准备送她一条银河。”
话音刚落,澜雪怔得连眼泪都一下子停住,她抬起手,露出腕间如天上银河的星辰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