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赵大强也是个毛躁性子。
一听大哥如此说,他“噌”一声就拿起了长矛,跑了过去。
眼见外面动刀动枪了,宅子里面的人一阵慌乱。
敲锣声,喊叫声,立刻就此起彼伏了。
“当当当,当当当,都快起来啊!乱兵又来啦!都快起来啊,保家卫寨了……”
朱玉阶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若有所思。
“快去喊寨主,北边溃兵又来了……”
等听到这一句,他才知道为何这个村寨的人如此不近人情。
原来,他们是被北方溃败的明军给侵扰怕了。
自从崇祯皇帝死了、满清鞑子入关又南下之后,不知道有多少明军溃兵南逃。
这些溃兵杀李自成的流匪没能力,打满清的八旗军更不行,但是,骚扰地方、抢劫百姓,那是一个更比一个强。
“住手!”
在赵大志想要拿刀去砍寨门的时候,朱玉阶站了起来,阻止了他。
“大人,这群刁民实在是太气人了。咱们和鞑子骑兵拼杀至此,护卫他们,他们竟然连让我借住一晚上都不愿意。”
赵大志心气难平,气呼呼地说道。
“休要胡扯!”
听到这样的话,朱玉阶心里不舒服,身上气势就陡然一增。
“不让你进去,就是刁民了?”
他看着赵大志无比严厉地说道。
“抵抗外敌是当兵之人的本分,不是你肆意伤害百姓的本钱!”
“好!”
他的一句话刚说完,赵大志还有没有搭话,寨子里面有一人轰然叫好起来。
“就凭这位大人的这句话,老朽就算死也要让诸位进来歇息一晚。”一个老当益壮的声音大声说道。
“爹,黑灯瞎火,可不能冒险啊!”
这老者刚说完,就有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大声反对。
紧接着,就是许多的声音传了出来。
“吴二叔,上一次,也就三个月前,咱们可是被一群溃兵给祸害过一次了呢。进了寨子,我家唯一的一头牛就被他们给杀了吃了。过年开春后,都不知道怎么种地了……”
“我家老奶养的鸡鸭,还有一窝猪,就连刚三个月的小猪仔都被那群乱兵给抢走了……”
“还有我家的两只羊……”
“我家那只看家护院的狗,都没有放过啊!”
“抢钱抢物就不说了,还要欺负咱们的妻女。要不是吴大伯你带着我们拼死反抗,怕是不知道多少族人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呢……”
“一定要慎重啊——”
……
……
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赵大志一阵脸红。
他自己就是百户所里的兵。别说溃兵了,就是正常行军的低层军士什么尿性,他非常清楚。
匪过如篦,兵过如梳,可不是说说的。
在内地还好一些,有着乡邻或者地方官的约束。在边地,尤其是那些边军,可是比土匪还狠。
贪婪起来,遇到大村小寨,可是向来都要杀光抢光的。
诸多百姓对明军没有一丝好感,那真是有情可原的。
朱玉阶也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