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丁山月就将荷包还给了纪徽音。
“姑娘,银子,还是收回去吧。”
纪徽音还没来得及露出的笑容刹那间僵住了。
“先生这是何意?”纪徽音彻底看不懂这个人了。
丁山月没什么表情,情绪更没什么起伏地看着纪徽音,良久后撤一步,朝着纪徽音微微鞠躬作揖。
“我自会答应姑娘的话,丁某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是不必姑娘再破费了。”
闻言,纪徽音忽然感觉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山月把荷包还给她的时候,她几乎以为丁山月是要拒绝她的话,准备执拗到底了。
但是没想到……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纪徽音才发觉自己多少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这样认为,不就是将丁山月当成那种,为了银子而纠缠纪府的人了吗?
纪徽音眉目间划过慌乱,张口想解释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多余。
看着丁山月坦然的面目,纪徽音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她顿觉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低劣,继续站在这里都有些烫脚。
纪徽音戴回面纱,将荷包递给小
罗纹叫其收好,而后匆匆地屈膝行礼:“徽音先告辞了。”
看着纪徽音匆匆离开的背影,丁山月眸中漾起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苦笑。
襄儿一直在旁看着,此时看到自家师父这幅表情,一时间也很是为他难过。
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襄儿有些怨怪纪徽音。
但是襄儿到底通了人事,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从来都勉强不得。
他上前想劝一劝丁山月,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襄儿磕磕绊绊的,最后开口干巴巴地道:“师父,襄儿刚刚在厨房的小吊炉里炖了梨汤,您喝一点吗?这夏日里喝了,最是清凉解暑了。”
丁山月看向襄儿,眼底却是多了几分笑意,像是调侃,“怎么,你可怜师父被你纪姐姐拒绝了吗?”
“没有!”襄儿连忙解释,想说个别的,却又说不出口。
说实话,师父方才那一瞬的表情,的确是有些可怜的……
丁山月笑了笑,摆摆手,“梨汤你自己先喝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些回来。”
说完,丁山月便从大门出去了。
襄儿甚至没来得及问一问丁山月要去哪,只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轻叹一声
,关上了医馆大门。
他在门上挂了个不看诊的牌子,而后回后厨喝自己的梨汤去了。
纪徽音坐上了车,却并没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