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法看清他的面部表情，但是周岁安还是察觉到它兴奋的情绪。
桌面晃动几下，椅子上的铁链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似乎在欢迎它的到来。
铁链晃动着收紧，周岁安的手臂被勒得更红了一些。
大脑在桌面上转动几下，不知道哪里的视线盯得她头皮发麻，“不要害怕，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和乖孩子们一起玩一个游戏。”
熟悉地强调，阴恻恻的语气简直和小丑一模一样。
大脑满意地看着没有开口打断它说话的众人，继续往下说着。
周岁安低下头，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心中默默吐槽，它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好东西。
桌面中央升出一团黑色雾气，大脑被黑雾围绕着，缓缓升起。
腥臭味和腐朽味扑面而来，大脑绕过几人面前，停在周岁安眼前。
它的皮上的沟壑蠕动几下，暗红色血线似乎在皮下游走。
它摇晃几下，周岁安不知道为什么从它没有眼睛的大脑上感觉到它正在注视着她。
她随意瞥了几眼它的模样，她回想一下，似乎只在生物书上见过。
书上全是黑白色的图片，并不像现在给她视觉冲击力这样大。
鲜活的脑子看上去血淋淋像是刚从活人的大脑上剥下，让人不觉得一阵恶寒。
周岁安把头再次低下，眼神随意瞟向桌下。
大脑的皮下生出血色丝线，一团黑雾笼罩着面前的空间。
同时七把椅子从背后伸出一只黑色的机械手，一只一只按向每个人的头顶。
机械手的力道很轻很轻，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
机械手很大，轻易地将每个人的脑袋包裹着，它的手指部分柔软得犹如人类的皮肤。
它轻轻按压着周岁安的太阳穴和头顶的穴位。
周岁安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要不是她意识到这里还在游戏中，她都快睡着了。
它的声音很近，宛若在她耳边述说，口吻贪婪地继续说道，“你们的脑子我很喜欢。”
钱一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脑看，眼中带着一丝痴迷。
他用眼睛大致丈量了一下，眼神完全没有移开，在心里默默说道，‘好完美的脑型，我也想收藏。’
大脑的颜色变红了一点，看起来有点偏暗红，皮下的血丝开始疯狂涌动着，“如果你们输了，就把脑子送给我当礼物好不好？”
其他人面面相觑，冯韬的声音响起，语气带着笑意，“好啊。”
他的声音和周岁安的声音重叠，周岁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里除了特别调查处的人就只有他一个普通人。
他真的只是普通人吗？
“太好啦，你们不愧是我选的乖孩子。”大脑毫不心虚地说道。
周遭没有人出声，大脑晃动几下又回到桌面，继续开口，“那接下来我为你们讲解一下游戏规则吧。”
空气中传出它的声音，“接下来，我们会在另外的空间进行。”
它的话语像是恶魔的低语，“游戏前需要你们投票，票数最高的人，我会让它们亲自找他。”
“再没有找到他之前，其余人暂时安全。”
“当然，为了保证游戏的公平性，那个空间它们无法直接看见你们。”
它又轻笑了一声，“如果它们五分钟之内没有找到的话，就继续进行下一轮，不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你们有七个人，那就进行七轮游戏吧。”
“不过，如果被抓到的人你们不幸死掉，那就把脑子送给我，我会替你们好好收藏的。”
它的语气很伤心，好似真的在替别人难过，只是皮下流动的暗红骗不了人。
周岁安打了个哈欠，眼神暗了暗，有些无趣，毕竟这个游戏很无聊，甚至还比不上小丑的游戏。
周岁安心底总有一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她明显能感受到它的等级应该比小丑更低，毕竟他们一同进入这个游戏，他们先进入小丑的空间里。
这个大脑的智商也不太高的样子，或许是大脑发育不完全的缘故。
它急切地想要收集大脑，恐怕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
大脑点了几下，椅子摇摇晃晃发出吱呀的响声。
椅子微微松开了每个人的右手手腕上的铁链，周岁安趁着这会时间活动了一下手腕。
面前摆上了一张充满着细小纹路的淡黄色纸张和一支指骨，看起来像是人类的指关节。
凑近一看，淡黄色的纸张上充满的纹路很像是人皮肤闪过的纹理。
周岁安捏着指骨，冰凉又硬邦邦的手感，抚上面前的纸张。
贴合她自己的皮肤，熟悉的触感让她确认了面前的东西。
“3分钟，只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
大脑绕了一圈又缩回了桌面里，众人面面相觑，还没有人出声。
周岁安打破了这份寂静，“你们怎么看？”
钱一声第一个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不然你们都投我？让我来牵制它。”
季末也开口，“投我也可以，我来牵制它。”
周岁安的眼神扫了一圈，视线隐晦地看了一眼冯韬。
他平静得有些可怕，眉眼甚至还带着一丝无所谓又毫不在意的神情。
周岁安脑中浮现出他的神情，心脏跳动几下，心底传来几声听不清的呼唤。
是谁在喊她？一点微弱零星的记忆传入了她的脑海。
黑暗中，是他在对她笑。
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见过他？
冷酷的女声响起，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她的。
“选冯韬……”
“选冯韬……”
“选冯韬……”
……
周岁安的语气中充满疑惑，“你是谁？我可以相信你吗？”
声音再度传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密不可分的一个人。”
周岁安反驳，“是吗？我不信，我只会是我自己。”
女声变得不清晰，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我是从前的你，你是未来的我，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
周岁安一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来，刚刚她怎么了？脑海中一片空白，抬头只看见几个人都齐齐看向了她。
冯韬本来望向半空的眼神中转向周岁安，眼神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面容好似和一个模糊不清的人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