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萧婉儿,你好大的胆子,贱人,胆敢背着我做这种事情。”
元玉仪勃然大怒。
“不错,这正是我与哥哥兰京的书信,我们想要,杀了高澄!”
萧婉儿不卑不亢,一字一顿,看向元玉仪。
“婉儿不敢背叛小主,只是婉儿日日夜夜思归,高澄又不放我们回去,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他。这次他冒险南征,就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大胆,你们两个奴才,也敢谋划此大事!”元玉仪继续厉声责骂。
“奴才如何,天下万姓,卑微者的生命最柔弱,也最刚强,而她们的人生,也更容易被碾碎。殿下忘了吗?曾经我们是盟友,想着一同铲除高氏权臣,把朝政还给你的弟弟,也就是陛下,如今,殿下难道因为高澄的小恩小惠,而忘记了家仇国恨!”
萧婉儿的反抗意志十分坚决,元玉仪本来想继续给她一巴掌,但看向萧婉儿毅然决然的目光,元玉仪也不禁被吓了回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
元玉仪盘问着。
“事已至此,我没有任何欺瞒小主的必要了,不错,我就是被掳掠来的南梁公主。”
萧婉儿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元玉仪,因为事已至此,没有任何去继续隐瞒的必要,她与元玉仪主仆一场,元玉仪又待自己极好,如今自己和兰京要刺杀的对象,是琅琊公主的情郎,又是魏国的最高掌权者,自己有必要听了听元玉仪对此事的看法。
元玉仪闻言,紧紧抱住了萧婉儿。
“婉儿,是我不好,刚才不该向你发脾气,原来你我是同样的人。”
“昔年,我也曾流落街头,沦为乞丐,后来又在高欢的部将府上做了一名卑微的舞女,在主人的皮鞭之下,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元玉仪盈盈垂泪,萧婉儿瞬间肝肠寸断。
萧婉儿想起了那些被人牙子发卖,在奴役所当女奴的日子。
“殿下,原来你也……”
萧婉儿将元玉仪抱得更紧了。
“当年,是高澄把我从舞女营中赎身,给了我新的生活,但他欺辱弟弟,我是既恨他,又爱他,更是感激他,他对我,不是小恩小惠,而是再造之恩。”
元玉仪对萧婉儿讲起了高澄与自己的故事,当年父皇遇害,她一个弱女子流落街头,是高澄可怜她挨饿受冻,把她接到府上,像长兄一样关心她。
“殿下,您别再说了,婉儿都懂,婉儿都懂的。”
萧婉儿早已止不住哭泣。
她今日方知,小主良善的外表背后,竟然有这样一段凄楚的故事,而故事的男主,正是高澄,想要让小主去参与杀害自己的恩人与心上人,的确对她而言,太过残忍。
“而且,我已经有了高澄的骨肉。”
元玉仪用手摸着自己的小腹。
“我理解,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最柔软的地方,都有着哪怕失去生命,也不能割舍的东西,就像我心中,只有我的驸马,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他,我也会去以死相拼。”
萧婉儿完全理解元玉仪作为一个母亲的立场,倘若有人想要刺杀靖安,难道自己就会无动于衷,如今,自己和兰京的刺杀计划,等同于让这个孩子,未出生就没有了父亲。
“放心吧,殿下,我一定会劝服兰京,让他放弃刺杀高澄的计划。”
萧婉儿毅然决然,咬着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