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老家伙!”
弈苏河闻言,大吃一惊。
“其实,太后并不是你的生身母亲。”郁久闾阿那瑰对弈苏河神神秘秘地说道。
“你说什么!”
弈苏河的表情凝固了,郁久闾阿那瑰说出的话,实在太过震撼,令弈苏河一时间无法接受,只能以惊呼来表现内心的焦灼。
“少年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老夫,郁久闾阿那瑰,今年已经上百岁了,这一百年间,我和前秦的苻坚,北魏的道武帝,太武帝,孝文帝都打过仗,我们之间有胜有败,正是这种互有胜负的局面,让老夫一直能够守着这片基业,让柔然成为草原上的霸主,不受中原王朝的戕害。”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英俊的青年人,这个人,就是你的父亲高欢,那一年,高欢率大军攻打柔然,我遭遇了一生中最惨烈的失败,高欢,堪称一位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眼看,草原和柔然,就要遭遇灭顶之灾。”
“后来呢?”弈苏河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当得知郁久闾阿那瑰是一位百岁老人时,弈苏河肃然起敬,这位百岁的老先生,身上该有多少岁月,多少故事,弈苏河和他聊得甚是投缘,愿意陪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啊,是草原上的白毛灾救了我们……”
“白毛灾?”弈苏河不解其意。
“孩子,你没有在六镇长大,自然不懂白毛灾的含义。”
老人哈哈大笑。
“白毛灾,就是草原上一种特有的暴风雪,平日里,遇到白毛灾,我们草原上的牧草颗粒无收,牲畜都会死掉,是柔然人眼中的瘟神。可是这一次,是这瘟神救了我们。”
“因为暴风雪,高欢迷失了道路,打不下去,便让他的世子高澄出面,和我们柔然人议和……”
“是大哥,原来那时候大哥就已经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了。”
弈苏河啧啧称叹。
“是啊,议和条件是,让高欢迎娶柔然的公主,这样魏国和柔然,两家人变成了一家人,永结盟好。”
“于是,高欢娶了我的女儿阿黎,高欢待阿黎极好,日日夜夜宠爱阿黎,可是他的正妻楼昭君,十分不情愿。但实在拗不过高欢。”
“可是后来,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与西魏人作战的过程中,高欢战死了。楼昭君掌握了朝政,她把我的女儿贬去冷宫,让她过猪狗不如的生活……”
说到这里,老人的神色满是哀伤。
弈苏河连忙走上前,抚摸着柔然可汗宽厚的后背,安慰着他。
“高欢死时,我的女儿已经怀有身孕,而楼昭君抢走了那个孩子,亲自带在身边抚养。”
“后来,我听说女儿的遭遇,数次发兵,攻打魏国,想要救女儿出难,却屡屡被强敌所败,那个领兵的将军叫玉面修罗,就是我的外孙,我的好外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苦笑着,仰天大笑着,神色满是凄凉。
弈苏河沉默不语,没想到的是,自己一直与母国为敌。
“可汗陛下,您说的,弈苏河都相信,也会去救母亲出来,只是您有什么依据,让我彻底去做这一切了,毕竟太后养育我一场,也算是母子,因为您的一番话,我就杀了她,感觉还是师出无名。”
弈苏河在情绪激动时,依然保持着最后的谨慎。
郁久闾阿那瑰缓缓说道:“你就没有想过,你的兄弟们都有汉名,高澄,高洋,高演,高湛,为什么只有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