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泛着幽冷的寒光,上头隐约浮现几道奇异的纹路。
这是秦家军特有的标识。
刀光映在秦怀瑜亮若皎月的瞳眸上,竟隐见水光。
“贾淳!你是耍刀的人,要把剑做什么?”
贾淳听见这句话,脸色骤然变了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滑落,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上。
“监、监军!小的不敢说谎,小的是看着这个家徽眼熟,就、就只一心想着,应该要让监军知道这件事。”
他磕磕巴巴地说完,却又猛地拿额头撞击地面,“小的有罪,小的错了……”
秦怀瑜放平了佩刀,用刀背敲了敲佩刀主人弯成了弓的背部。
“贾淳啊,你能知罪知错就很好,我会好好安置你的家人,你放心去吧。”
贾淳心脏一颤,猛地抬眼看向秦怀瑜,“监军你……”
他来不及说完,只觉得另外一边脖子,一下刺痛。
却是惊羽从背后,一剑割开了他的咽喉血管。
血如泉涌。
秦怀瑜所做,全是为了吸住贾淳的注意力,以达到不惊动他人就解决他的目的。
贾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软绵绵地栽倒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盯住秦怀瑜平静无波的面庞,瞳孔渐渐涣散。
秦怀瑜丢下佩刀,晦气地弹弹袖子,整整衣摆,眼风瞄一下自己的心腹。
“惊羽,给贾淳按照忠烈之士论功行赏,这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说完,抬脚就走。
惊羽急忙出声叫唤,“爷,剑怎么处理……”
话未说完,剑已经到了秦怀瑜手里。
“你知道怎么做吧?”秦怀瑜斜眸向惊羽。
“属下明白!”惊羽垂首。
“很好!”满意地点头,秦怀瑜再没有多留一步,径直离去。
惊羽转身看着倒在地上气息全无的尸体,轻叹口气。
秦府中人大部分都知道,秦怀瑜和李允是死对头。
贾淳显然是在秦府里有耳朵,听到了些耳风。
因此,他打算借此机会,给秦怀瑜递一个投名状,以达到能成为秦少爷自己人的目的。
可惜很少人知道,秦怀瑜之与李允,是那种我可以打可以杀,但别人不能说半句不好的关系。
有些关系,只有亲近如惊羽,才能窥之一二。
秦家军是秦湛一手创办,但秦家大少爷成亲后,秦家军里正在不着痕迹地悄悄地自发甄选阵营。
奇怪的是,明明是秦家大少秦怀远担任军营副将,秦怀瑜面上看着不过是个挂名监军。
可私底下,看好秦怀瑜的将士,却更多。
不过,狐狸少爷选人,有他自己的手段方式,自作聪明的下场,多是贾淳这样……
那双狐狸眼啊,打小就是最能透过人皮、洞察人心的。
惊羽摇摇头,把贾淳的尸体送到庭院上的棺材里,让他和刚才牺牲的兄弟们,一起妥善安葬。
清理完战场,已是申时。
丁香拿出自己带的米和干菜,熬了一大锅菜粥,又在伊曼、半夏的辅助下,做了两大箩筐的馒头。
烟火气驱散了空气里的血腥味,被踩踏得七零八落的蔬菜,看起来也顺眼的些许。
连着秦家军在内上百号人,居然都把肚子填饱了。
秦家军将士们说要趁着饭后消食,把被毁掉的栅栏修好。
上百个壮实的汉子,在惊羽的安排下,领取了各自的斧头、绳子和木头等必备工具,嘻嘻哈哈地忙活开了。
半夏和丁香收拾好,一起进屋去照顾受伤最重的两个武卫和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