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翩然收手，神情淡漠。
好像刚才不是杀了几个人，而是碾死了几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程十鸢眼底闪过兴味。
“啪啪啪。”
她抬手鼓掌。
“不愧是三爷，就算是对跟了自己多年的手下也毫不留情，可谓是大义灭亲啊。”
“程姑娘说笑了，既然犯了错那当然要承担后果。他们冒犯了你，我作为他们的主子当然要惩罚他们了。”
“如果不是你身手好、实力强，杀手应该得手了。好在没有酿成大错，有回旋的余地。”
他姿态放得很低，敛眉顺眼，在集市上嚣张跋扈的那副神情都淡了。
程十鸢：“还有余地啊，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一点余地都没了呢？”
她笑，眸底却一片森冷。
“三爷都说了，是我身手好实力强，不然现在可不能好好站在三爷面前和你谈笑风生了，而是下去见阎王爷了。”
“我这人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凡是威胁到我的，我都会斩草除根、绝不留到过年给自己添堵。”
程十鸢擦掉指腹不小心染上的一点血迹。
“你的那些手下当了你的替死鬼，怎么会甘心呢？三爷你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杨三脸色骤变，但还没有撕破脸皮。
“程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罪魁祸首我已经处理掉了。”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
程十鸢抬头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往前走了两步。
杨三骇然，神色忌惮，往后退了几步。
“三爷，你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早点结束都好回去睡觉。”
“你这是不打算善了了。”
杨三明白她是会放过他了。
“怎么不算是善了呢？”程十鸢歪了歪头，“我没有迁怒于其他人，就找仇家报仇，这不已经是善了了呢，我已经努力帮你把损失降到最低了。”
“你……”
杨三咬紧了牙。
“程姑娘，如果你能放过我，那集市上的生意我分你三成。并且奉你为主，听你的吩咐。”
“三成？”
程十鸢挑了挑眉，
“三爷，在没动手前谈判才是最有效的。动手之后的谈判，不过是示弱而已。之前的那个杀手头子也是这么跟我谈的，说我放过他就告诉我要杀我的人是谁。”
“是他说的？！”
他就知道。
程十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是他派人动的手，还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老巢。
“不，不是他。我说了，没动手前的谈判才最有效，我当然是拒绝了他的交易条件，送他归西了。”
她可不会随意将罪名加到别人头上，即使只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死人也得有尊严不是。
杨三这下彻底慌了。
额间冒出豆大的汗珠，冷汗打湿了整件衣服。
“程姑娘你放我一马，我以后一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呃。”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发不出一个声音。
和那些倒在地上的打手们一样，被抹了脖子、割了喉管，鲜血喷涌而出和地上已经干涸变黑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有深有浅，斑斑驳驳。
仔细瞧瞧，勾勒出的形状倒是真的挺像是荼蘼的。
程十鸢伸了个懒腰。
“呼——好久没这么大的活动量了，倒是挺痛快的。”
她转身，“沈确，我们回……”
话还没说完，看到带他们来的三人充满恐惧和骇然的眼神。
“放过我们！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求姑娘饶命！”
三人直接跪地求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