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本来不该说这些的……”潘西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把心声居然全说出来了，居然生出了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有些事想通了是会舒服些。”
“那你呢？”她也不知是想转移话题还是真想知道，或者二者皆有，再次提起平时大小姐的势头，“你为什么喜欢那家伙？”
黛拉听她问起这个，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可能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我也…不太清楚。”
潘西没太意外，黛拉对这方面的迟钝不通她是知道的：“那我换个问法，你从什么时候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什么时候？
初次见面，目光触及他的一瞬间，那种强烈到堪称奇异的感情就涌上心头。
难以分辨的，似曾相识的，五味杂陈的。但并非日渐增多，如一颗种子埋下，时时刻刻冲击着外壳。以为它只会以一棵萌芽出现，却直接抽枝成了参天巨树。
“大概是第一次见面？”她不确定道。
“那是一见钟情了？真难想象……”
是这样吗？仅仅是一见钟情，能到如此强烈的程度吗？
黛拉感觉脑袋一片混乱，压根无法理清，也没意识到这份感情的可疑之处，她一向是靠直觉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反观潘西，还在觉得这事不可思议。
“时间不早了。”黛拉看了眼窗外的天，提醒道。
“知道了。”潘西点点头，后一句说得有些纠结，“那个…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能多来打扰你吗？”
“当然。”
回了话，见潘西还没有走的意思，黛拉还有些疑惑。
潘西也明白自己该干脆点说出来，于是把头偏向一边，声音如蚊虫般：“那，我能算是你的朋友了吗？”
“嗯？”黛拉不解，“我们之前不是吗？”
“啊…？当然是！”她彻底松了口气，“那我先回去了，之后再见！”
潘西快步离开了，黛拉还在原地困惑地思考着一连串的问题。
她顺着一排排书架走过，来到一个从前不怎么来的区域，随手拿下一本书。
《情诗集》
盯着封面看了片刻，她又摇摇头把它放回原处。
这应该没什么帮助。
灯火昏黄，窗外一团黑烟凝聚成人形又在瞬间散开，而后隐隐传来一声不甘的咒骂。
……
“谁说情诗集没用的？难不成你就那么干巴巴说一句喜欢？”几天后索科洛夫一听这事，不赞同地趴在画框上盯着黛拉。
黛拉没出声，她还真有这么想过。
低头继续加工那块晶体，上面的索科洛夫还在一刻不停地嘀嘀咕咕。
“你对这方面还有这么多经验？”
“……”对方停顿了一下，干笑一声后才回道，“那当然，我年轻时多少姑娘对我暗送秋波。”
黛拉闻言微微抬眸，似是随口问：“那最后和其中哪位修成正果了？”
没有回应，室内一时间一片寂静。
索科洛夫缩回去，靠在长椅上，手搭在一旁的毛线球上，线的另一端连接着一条未完成的围巾，款式老旧却针脚精细。
“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