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拿得出手,真是憋气。
“回了什么?”
“回了一百台小汽车,一百台拖拉机,一百台无线电台,一百台电视机。”
有人叹气:“就这样还是闹翻了啊。”
领头的专家总结说:“涉及到主权了,肯定要闹翻,我们种花民族向来是讲究铮铮铁骨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假清单终于传到了张灵湖手中,她是要做最后决定的,拿起钢笔在那份字画清单的抬头写了两个字“摹本”,陶瓷清单前面写了“仿”。
摹本,就是照着原画临摹一遍。
请了名家来临摹,当然可以得七八分风韵,如果退一万步,就请友谊柜台的四川兄弟来临摹,三分像也是可以的。
其实现在国内的主流思想是看不起文物的,白雷的态度是拿文物当珍宝的,不过有意思的是,国内好多知识分子都是对文物有研究的,白雷的文物知识,差不多就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作假总是不好的,幸好我们人才多,做摹本是很轻松的。”张灵湖拍板做了决定。
众位专家面面相觑,不过工作还是要继续干下去的,原件留下做档案,又用毛笔大字抄写了一份,拿去给黄梓桐看。
黄梓桐正在喝姜汤,拿起两张单子一看,脸上立刻挂了笑,又递给了丁大厨观看,丁大厨拿着单子看了足足三分钟,最后满脸都是笑,递了回去。
黄梓桐:“就这样,马上送去那个采购公司。”
特工领了命令,拿着单子出门了。
丁大厨笑着说:“我看这个小张是个人才,哎呀,姜汤还有剩下,我给她端一碗去。”
黄梓桐脸色淡定:“结果还不知道。”
丁大厨的姜汤还没有送过去,吴小凤坐着飞机回来了。
吴小凤早到了半天,来回折腾了一番,还没有见到白雷,她不打算露营,也不打算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国商人黑店,无线电联系到黄梓桐,直接又把飞机开回了船上。
回来之后,吴小凤立刻又召集了屏岛访问团成员大会。她把张灵湖提供的那份文物清单原件摔在桌子上,样子很生气:“这个行吗?”
这可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就算她吴小凤不在家,也轮不到她张灵湖做主啊!
黄梓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行,那又怎么样?要不,你再写一个,送过去。”
吴小凤被卡住了一分钟,气的说不出话来,不过她内心还真是够强大的,卡过了之后,继续主持会议了,把关于莫尔港最新的情报分析了一遍,最后果然又重新拟定了一份粮食和文物的清单,送了过去。
两个小时,莫尔港白氏采购公司传来消息。莫尔港白大人决定晚上九点半在莫尔港大府官邸接见白云号的商人。
这个白大人作息时间挺诡异的,但是现在大家也没有功夫计较这个。
这个会客邀请并没有限定人数。
吴小凤决定和黄梓桐一起去,另外带两个翻译,四个护卫。
黄梓桐却又带了张灵湖。
吴小凤还有些不情愿那:“带她?开三架直升机?”
一辆直升机标准荷载是包括司机四人。
黄梓桐:“少带两个护卫!你能确定,见到白雷,就可以立刻说服他吗?”
吴小凤其实是很自信的,不过她暂时不想和黄梓桐冲突的太厉害,于是九点二十分的时候,张灵湖跟着他们,坐着飞机降落在莫尔港大府官邸的门口草坪上。
草坪好像刚浇过水,大家鞋子裤腿儿,裙摆都上了泥点子,有些狼狈不堪,被仆从们领进去,在白石的地面上留下凌乱的痕迹。
屏岛的新主人,正在官邸里举办盛大的宴会,宾客们大部分是白人,男士们穿着燕尾服,女士们穿着低胸长礼服。
宴会上演奏着交响乐,连个凳子都没有,所有人都站着,手里拿个高脚玻璃杯,这个盛大的宴会提供大量的葡萄酒,冷菜热炒山珍海味等种花食物是不存在的。
黄梓桐一行人进了门,所有洋人都停止交流,看向他们,然后响起了很不礼貌的嗡嗡议论声。
吴小凤和黄梓桐倒是有些气概,站在大厅中央很坦然的等待。张灵湖用眼睛扫了一下全场,也是奇怪,这些人穿着华丽,站着喝酒说话,没菜没凳子,就算是盛大宴会了?书上说的原来是真的啊。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屏岛的新主人,白大人穿了一身镶嵌钻石的紫色天鹅绒燕尾礼服登场了,所有宾客都围了上去。
白大人划拉着双臂,分开众人,眼睛比他身上的钻石还亮,冲向了吴小凤。
在那么一瞬间,吴小凤也笑了起来,她削肩细腰亭亭独立、云髻峨蛾顾盼神飞,天上金凤,今日来栖。
白大人伸手,又拨开了金凤凰,冲着张灵湖笑嘻嘻:“小张,你来了?”
如果他是一只小狗的话,尾巴肯定可以摇出虚影来。
57、056白雷的世外桃源
莫尔港大府官邸修筑的富丽堂皇,宴会厅高达十多米,圆形的穹顶上面用油彩描绘着巨幅的壁画,壁画几乎都被密密麻麻的缠枝花卉水晶吊灯遮盖住了。
墙壁的装饰完全是金色的,从深沉的铜金色到俏皮的玫瑰金色,十多种金色拼凑出一种穷奢极欲的纸醉金迷来。
成百上千的高脚玻璃酒杯,装满紫色的酒浆,重重叠叠垒砌出一座酒水的小山。
角落里打着粉色蝴蝶结的乐队指挥做了一个向下漂浮的手势,九十度歪着脖子怀抱巨大大提琴的乐手放慢了手速,鼓手半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一样。音乐的符号如同缓缓的小溪一样近乎安静的流淌着。
所有盛装的宾客都停止了喧闹,睁大眼睛看着官邸主人白大人,又很快把视线转移到一个黑发黑眼的女孩子身上。
在那么一瞬间,张灵湖也失去了惯常的冷淡,她有些紧张的笑了笑:“白同志。”
“我好像在做梦,真的是你,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白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住了张灵湖的手,带着她分开人群,往前面走去。
宾客们纷纷让开,还以为这个主人白大人会给他们做些介绍那,谁知道他竟然绕过前台,在酒水小山那里拐了一个弯儿,穿过帷幕,消失在走廊里。
“啊?走了!”
这个白大人,大约是最不靠谱的宴会主人之一了,露了一面,连个招呼都没有和宾客们打。
还有一点更不靠谱的,宴会不光没有主人,连个主事并招呼宾客的管家都没有。
乐队的指挥倒是发挥最出色,他很快又做了一个向上飘逸的动作。大提琴手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乐队的鼓手如同羊角风病发作一般,疯狂的敲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