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楹兰愣了愣,强行镇定下来,就着杨嬷嬷的手吞下那口冷茶,冰凉的茶水落入胃中,激的她打了个哆嗦,脑子中却清醒了过来。
她起身下床,坐到铜镜跟前,打量着自己憔悴万分的容貌,身后杨嬷嬷已经拿了犀角梳和脂粉过来,低声道,“奴婢给姑娘上个妆。”
江楹兰却摇了摇头,将口上还残留的口脂也尽数擦了去,镜中人面色唇色都是一片惨白,眼下乌青极重,瞧着竟跟个孤魂野鬼似的。
“我若是盛装打扮,倒显得我没心没肺,届时老太太和父亲见了,只怕
我讨不了好、”
杨嬷嬷忧虑道,“可姑娘这幅样子见人有些不妥当,若让府中下人们瞧见了。”
“无妨,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看见,才好让父亲心软,”江楹兰打断她,自嘲地勾唇笑了笑,“活都快活不下去了,还在意脸面做什么?”
“就这个样儿,走吧。”
这会儿正是晌午,府中下人忙碌,去寿安堂的这一路上,瞧见她这副鬼样子的人着实不少,仆役们明面上虽不敢说,背地里却议论纷纷。
等进了寿安堂,方一进门,她便看见软榻中间的桌案上,摆着
一个两尺长的纯黑木盒,上面精雕细琢了藤蔓花纹,在日光下闪着幽冷刺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