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依旧被他抱着,二人往屋内走去。
收回搂着那人脖颈的手时,手指不住轻微一颤,她几天未修剪的指甲不小心划破了对方的一点小皮。
她也有些惊讶,手忙脚乱的想要补救,却不经意的抓出了更多的血痕。除夕身子在那人怀里僵住,惊慌到连呼吸都不大敢,抬眸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林洛不禁低哼了一声,将除夕放在二楼的地板上时惩罚性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捏在除夕瘦弱的肩头上,疼的她眼角泛红。
“疼。”
除夕瘪了瘪嘴,一双清澈水润的眸子讨饶的看向阿洛,似可怜巴巴的小动物。见他并未真的生气,才将心放回到肚子里。
“疼才好。”林洛语气微酸:“疼才能叫你记住。”
“记住?“除夕懵懂,抬眼看他,见他也看着自己,目光深沉如海水,反问道:“是要我记住阿洛?”
林洛被她气笑,目光却逐渐如炬:“你若是记得我,也不枉费我这几日把附近的山都翻遍。”
除夕不敢答复,自己唯诺的躲在一旁。她犯了错,她是怕他来惩罚自己的。
“饿吗?”林洛边生火边问她。
除夕慢吞吞的从自己身上掏出半块糕点:“走的时候……我将刚做好的两盘栗子糕带着了。”
林洛无奈的叹气。什么人离家出走不带银两,只带栗子糕的?
他心底是生气的,气她负气离家,也气对他竟然弃之如履。可每每见她伏低做小、战战兢兢的样子,林洛的气顿时消散如烟,心中还徒增一丝快意。
林洛取过一旁的铁钳,生疏的拨弄着炭火,想让屋内温度更高一点。他不畏寒,自是不需要的,但她不同。
雨丝看似是函州话般软软糯糯、欲语还休,却不经意间叫人莫名湿了裙摆,罗衫不耐雨寒,若湿了鞋袜,任凭你穿得再厚实也会跟着打一个寒颤。
除夕冷的发抖,小小的手紧抓着林洛的衣襟,似乎是催促着他快些。这才转眼的功夫,她倒是忘了自己还是个"罪人"身份。
“好了。”林洛回手将薰笼取过罩在了炭盆上,方叫除夕过来取暖。
她十二岁那年不小心打翻了炭盆,烫的浑身通红,哭的撕心裂肺,现在手臂上还留有一个淡粉色的印子,从此他便总是记得,要将薰笼盖起。
除夕被他按坐在椅子上,抬头间见雨水顺着林洛下颚滑过,滑过一颗褐色的痣。巧的是,她哥哥也有一个,只是不知她哥哥,又和阿洛有几分的相像?
似乎是想到了哥哥,除夕不禁的沉溺其中,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在那痣上摸了摸。
林洛偏过头,眸内漆黑。
除夕好奇,又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在上面轻轻的蹭了蹭。脖颈肌肤白皙,如羊脂玉般温润细腻,闪着光泽。
“阿洛……”她出神的看着他,恍惚间呢喃着:“阿洛,万事我都是听你话的,只不要嫁人。”
“你知我意。”林洛瞧着那炭火,狭长的凤眸微眯,眼神晦暗不明。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除夕抬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赶忙抓了他的手臂,谄媚一般轻微摇晃,与其商量:“那……那换个人嫁如何?左右元夜……元夜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