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倒是许久不曾见过如此有趣的人了，从怀中拿出自己的金锭又丢过去。
碗大的金锭子砸得摊板儿微颤，林洛不罢休的继续追问：“还是不卖吗？”
这摊贩也是气笑，终是不再急着收拾自己那点家底儿，抬起头看了林洛一眼：“小爷何故要为难小的呢？不过是讨口饭吃。”
林洛不以为然，他本就不是诚心买东西的，一个糖人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但这种驯服的过程，倒是十分得趣。
他以为小贩终是松了口，可见万事万物都有个价格，只不过有高有低罢了。
谁知听得摊贩下句便是：“可惜还是不卖。”
林洛没有逼迫，反而笑着夸赞："你这人，有些意思。"
一旁的除夕真的有些着急了，眼看摊贩的小摊几下被收了起来，剩下的糖人也被摊贩精心的包裹起来，放进了怀里。
“阿洛阿洛。”除夕着急摇着林洛的手，眼角红红的，看看他，又看看小贩：“我们买的，买……不要走。”
一急起来，除夕便说不好完整的话。
因着除夕躲在林洛的身后，摊贩本就不曾注意到她。
如今看到了，就连摊贩也赞叹不已，世上竟真有人如瓷娃娃般娇美。
还未等林洛开口，摊贩主动拿出自己的糖人，招呼着除夕上前来挑选一个，语气竟是一改之前的冷嘲热讽。
"谢谢呢。"除夕忽的开心起来，跑上前来左挑挑右选选，随即选了一个圆滚滚胖嘟嘟的小老虎。
除夕举着那糖人巧笑倩兮的看着林洛，如麻雀一般的在其耳边聒噪着：“阿洛阿洛，你看看，这个可像你？”
老虎是林洛的生肖。
林洛有些无奈的看那糖人，憨态可掬，一副萌态，嘴里不由自主的念叨着：“哪里像？”
除夕不理他，拿着糖人也不舍得一口吃掉，就捧在手心里细细的端详，又不敢碰它，怕它碎了、化了。
林洛看她如此心喜“自己”，心中淡觉微热，抬手小心的拉着除夕打算走，谁知摊贩又开口叫住了他。
“小爷，您的金锭子。”
摊贩收起了自己该得的银两，把多余的推还给林洛，笑着于他说：“世上只情谊无价，我看你也是真心喜欢你家小娘子的，不瞒小爷，我每日都要留一些给自家婆娘。”
林洛手里握着退还的金子，蹙眉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是他的娘子。
如今不是，今后也不会是。
雨下得有些大了，除夕急急的扯着发呆的林洛，二人躲回马车上，阿苦赶紧扬起了手里的鞭子，叫马儿快些走。
除夕趴回到马车里，将帘子卷起来，手里握着糖人坐在一边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开心不已。
只林洛，自听了摊贩那些话后便有些闷闷不乐。
路旁的书生正在收摊，雨点坠落凡间砸坏了他的墨宝，急忙一摆袖嚷着：“哎呦喂，哎呦我的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