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将木钗递给了她，眸底温柔一片，荡漾着藏不住的笑意，双手轻捧起她的脸来，左右瞧了瞧，语气玩笑：“如此，更好看。”
除夕眼睫上本挂着刚刚落泪的水珠，听后当即粲然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嘻嘻的扑进了林洛的怀里：“阿洛果真对我最好。”
林洛猝不及防的被她撞了个满怀，也不恼，当即伸手抚着她的一头乌丝秀发，低沉着声音温柔的道：“世间，也只有夕儿值得我这般对待。”
“可你又为什么不许我回家？”除夕瘪起嘴角，抬起如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看着他，脸上尽显迷茫。
林洛轻嗤，温热的手掌轻拍她额头：“你都嫁了人，还回家？”
还不是你叫我嫁的？
除夕鼓起脸颊，从他怀中退出来，懊恼的抓着他的手臂，认真的道：“可他对我极坏，他先对我好、后面又对我不好了，再就又对我好，紧接着又不好了。……”
她说的认真，林洛虽听不懂，却依旧宠溺的看着她，眸角荡起层层的温柔。
“夕儿帮他变成好人，不就行了？”
“……将他变成好人？”除夕睁大眸子，一脸的不敢相信，歪着头问他：“我如何把他变作好人？”
看着除夕蹙眉思考的样子林洛微晃了神，再抬起眼睫看她时，眸中隔了一层雾，似有遗憾：“你当然知道，你曾经也是这般……”
林洛不再说话，弯颈低头若有所思的捂住自己的左胸口，欲言又止。
除夕不大懂，睁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看着他，干净的不受一点尘世纷扰。林洛张口想说，又觉不妥，只得将一腔柔情生生的咽下，无可奈何。
“阿洛，我不懂……你讲与我听吧。”除夕眨眨眼，茫然不知的与他说：“我总是能感觉到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的，却又不大懂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有心或是巧合，树杈上的积雪又零零散散的被风吹落，慆慆不归。天空泱泱一片碧蓝，风吹云散，朗日熠耀。
林洛隔雪微眯凤眸，双眼恍如深潭，侧过了头。
除夕见他不说，满眼的狐疑：“你……你可是瞧上了我的桂花糕？”原本有些怀疑，只是随口一问。
忽见林洛眉眼转晴，似是要笑出来，除夕误以为是自己猜对，瘪了嘴角埋怨道：“阿洛……你若是要，我也不是不能给你。”
林洛轻嗤，眼角溢出笑纹，心中荡漾的幸福掀起涟漪，从眼角蔓延到唇边，白衣飘飘端是温柔似水。
看林洛开心，除夕便开心。
“该是这样笑的。”主动的牵了他的大手，除夕语气腼腆且稚嫩，说话间水嫩的唇微微张着，露出雪白的牙。
“你不乐，我自然也不会快活……若是把好吃的都送你我也甘愿，只盼你能真的开心。”说罢，除夕粲然一笑。
“我如今便是真的开心。”林洛看她，心里微微发烫，道不明的服帖。又想起那年她手指戏台子上的“陈娇莲”，求着他去救救她。
那年的她皱着眉头，瘪着一张嘴，泪珠似不要钱成串的落下，带着奶味的哭腔：“她怎么如黄莲一般……连心也是苦的，阿洛，你便行行好，去救救她吧。”
他只瞧着她，心里却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哭都美似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