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屿泽黑下了脸。
毕竟他这四妹妹的来历并不光彩。
“祖母尸骨未寒,你就想着攀附皇权,既如此,你倒不如让你自己的妹妹参选。”
“旁人哪比得上四妹妹国色天香,万一要是被太子看中了,说不定在这官途上还能拉你一把呢。”
洛屿泽一愣,垂下眼帘,眸色晦暗。
翌日太后寿宴,圣上特意在整个游行的街道上都铺满了红毯,红毯刚好铺至洛府,洛府的族老皮笑肉不笑地同宫里来的宦官攀谈。
院内,何氏趁着替换的时间,把洛屿泽叫至一旁。
“你媳妇儿呢?”
昨夜她只顾着分家产那事,并未来得及问沈思琼的下落。
洛屿泽淡淡开口,“还在路上,儿子听闻噩耗,快马赶回来的,没来得及催她。”
“知道了。”
何氏醉翁之意不在酒,堪堪谈起后事,“你祖母这一走,我们跟二房、三房怕是也过不到一起去,所以我想着,不如我们借此机会分家,也好将过去的纠葛分个清楚。”
“母亲。”洛屿泽压低声音摇了摇头,“当年之事,我答应过祖母,绝不会再提,你也不必在这个时候打祖母嫁妆的心思。”
昨晚之事他已经从洛邢林口中得知,甭管洛邢林这出口劝阻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他对他仍没太多信任。
“当初我锒铛入狱时,祖母已经舍了大部分嫁妆替我打点,后来我出狱,祖母又聘老师为我讲学。祖母爱护之心昭昭,我不愿为一鱼肉之利寒了祖母的心。”
“糊涂!死人的心有什么可寒的!”
何氏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我知你心疼你祖母这辈子操劳,死后又不能风光大办,但人已经走了,你再怎么弥补也没用了,倒不如用你祖母留下的这些钱,为你铺一条宽旷的大路,好让你这官途.......”
“母亲,够了。”
洛屿泽本不想与何氏计较太多,先前她怂恿沈思琼来随车,后又指使吴婵如来搅局,他尚且没有追究,如今她又冠冕堂皇地算计起祖母的嫁妆,洛屿泽实在忍不下去了。
“如果母亲执意不听儿子的话,那儿子只能搬出去分府别住。”
“分府别住?你想得美!”
何氏刚把情绪调动起来,突然想起一事,瞳孔赫然一震,“这主意是那贱婢给你提的?”
“不是。”
说起这贱婢洛雁,她也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冲动,竟答应把她送给那好色的徐员外当妾,结果误打误撞地让这贱婢爬了自家儿子的床。
早知道她就该狠下心把她打死,好永绝后患。
可偏偏这老太太生前护她护得紧,还要把她嫁到东宫当妃,真是可笑!
虽是有几分勾引人的姿色,但那东宫是什么地方?老太太就不怕她在那东宫说错话,做错事,给洛家惹回一身骚吗?
反正这选妃的名单还没下来,她先前已经同贵妃提过一嘴,想把洛府的四小姐换成洛府的六小姐,同为庶出,年岁也差不太多,随便选选得了。
毕竟她真正想攀附的人并非太子。
如今贵妃得宠,连带着三皇子也颇得圣上重视。圣上如今正值壮年,再过几年,这皇位指不定落到谁手里。
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