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淳:“怎么一张苦瓜脸就进来了,昨晚茵云让你睡沙发了”
祝植淳盯着边学道漂亮的腹肌说:“边老板你也不用靠肌肉勾引女人,用得着这么玩命练吗”
边学道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什么都是虚的,身体才是本钱。看过荒岛余生吗现在飞机坐得这么勤,万一哪天遇到空难漂到小岛上,没好身体怎么能行说不定哪天就要靠体能保命呢。”
祝植淳坐在椅子上说:“你的意思是机务组全体空姐和若干美女乘客一起漂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岛上,然后岛上就你一个男人要是遇见这种情况,体能不好还真可能出人命。”
放下毛巾,拿起一瓶水,边学道两眼放光地说:“你这个提议非常有想象力,你说按照这个思路拍一个真人秀怎么样会不会火”
祝植淳说:“你去演那个男的,估计就能火。”
边学道说:“我不行,我出场费太高,一般节目请不起。”
祝植淳叹了口气说:“我出场费也不低,还是被人打发到你这儿来了。”
铺垫得差不多了,该进入正题了。
边学道一边小口喝水,一边笑着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祝植淳从兜里拿出黄玉瓶,递向边学道。
边学道走过来几步,接过玉瓶,轻轻摇了一下,瓶里传出“叮叮叮”声。
他好奇地问祝植淳:“这是什么谁让你送来的里面是什么”
祝植淳正色说:“这个是我四叔祝天庆托我转交给你的。”
“哦”边学道拿着黄玉瓶仔细看了看,问:“这个瓶子很贵吧”
祝植淳说:“请人鉴定过,据说是宋代的,还有说是明代的。”
边学道说:“文物啊,那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
祝植淳说:“里面是两枚从祝育恭身上取出来的子弹头。”
边学道:“”
祝植淳接着说:“今天下午,我四叔带着祝育恭飞到海南,在船上,当着我爸和我二叔两个助理的面,朝祝育恭腿上开了两枪。四叔让在场的助理带话,他说十年之内禁止祝育恭回国。还有,我来之前接到电话,祝育恭的右腿八成会落下残疾。”
边学道听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打开黄玉瓶的瓶盖,先朝瓶里瞄了一眼,然后把瓶口朝左手手掌一倒果然倒出两枚子弹头
看着手里的铜黄色子弹头,边学道心里不是惊,不是喜,也不是怒形于色,而是生出一股自己竟小觑天下英雄的荒唐感。
事实上,他预料到了祝育恭可能被“放逐”国外,因为祝植淳之前跟他说过,祝家有放逐“不肖子孙”的传统。从某种角度看,在五台山遇见的那个拉拉祝听岚,就是被放逐了。
在边学道看来,出于双方力量对比,祝天庆能把祝育恭送到国外,满足那句“让他从我眼前消失”,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而如果临行前再用鸡毛掸子或者腰带往祝育恭身上抽几下,那就算“附送超级大礼包”了。
结果
通完电话几个小时后,祝天庆就用枪在祝育恭腿上开了两个血洞,把自己亲儿子打成了残疾人。
老实说,如果边学道生出祝育恭这样的儿子,在闯祸闯到一定程度后,他也有打断儿子腿的杀气,可是他够呛能想出用黄玉瓶装子弹头送给对方这一招儿。
服软都能弄得这样有性格,能弄得这样意味深长,边学道发现自己小看了祝天庆,小看了祝海山教育子女的能力。
他以为生出祝育恭这样无能纨绔的祝天庆也是个纨绔,没想到祝天庆继承了祝海山的枭雄气质,是个不折不扣的枭雄
太荒谬了
祝海山生出了祝天庆,祝天庆却生出了祝育恭,难道真的是富不过三代
不对祝植淳就算在某些方面比不上祝天庆,但在能力品格上绝对是人中翘楚。
见边学道对着手掌上的子弹头发呆,祝植淳缓缓地说:“这次的事,我二叔起了很大作用。”
边学道抬起头,看着祝植淳。
祝植淳接着说:“在祝家,真正能压住我四叔的,不是我爸,是我二叔。”
边学道想了想,把子弹头重新装进玉瓶里,盖上盖,把玩着玉瓶问:“你说你四叔带着祝育恭去了海南”
看着边学道手里的黄玉瓶,祝植淳点头:“是的。”
边学道问:“为什么去海南”
祝植淳沉吟一下,说:“我爷爷立有家规,祝家人不许在中国地面上动枪。”
边学道问:“这是什么规矩”
祝植淳说:“我曾有个叔叔,是我二奶奶生的,极为聪明,很受我爷爷喜爱,上世纪80年代,因为玩枪,被严打了。”
边学道问:“死了”
祝植淳点头。
边学道诧异地问:“你爷爷那么多朋友都救不了”
祝植淳沉声说:“我那个叔叔拒捕。”
懂了
玩枪,还拒捕,别说在那个“严打”的时代,就是放现在,也只有一个结果。
这就说得通为什么祝海山实行“家族禁枪令”了。
可能在祝海山想来,如果那个儿子不是玩枪,他就能把人救下来。而且祝家越来越兴旺,越来越大,家族里难免良莠不齐,难免生出骄狂之心。
一些明显触及国家法律红线的行为如果不加限制,今天这个拿着枪弄个动静出来,明天那个拿着枪弄个动静出来,祝家根基再深也难以绵延太平。
好一会儿,见边学道不说话,祝植淳说:“祝育恭这一页揭过吧,你别往心里去。”
边学道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问祝植淳:“你四叔为什么杀马成德”
这个问题很直接,直接到可能会让祝植淳不太舒服,可是既然祝天庆送来了两枚子弹头,边学道就必须解开萦绕在他心头的疑惑。
在边学道看来,杀马成德的那个祝天庆,和今天打残儿子的这个祝天庆,其行为逻辑上存在矛盾的地方,如果不解开这个谜题,就没法准确揣摩判断祝天庆下一步的动作。
边学道问完,一直知无不言的祝植淳第一次犹豫了,显然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
见祝植淳这个样子,边学道笑呵呵地说:“算了,实在不好说就不说了,走,带你尝尝我家酒庄酿的道藏红颜容。”
奥运会期间,尽管燕京附近限产、限排加限行,可是到了晚上,空气质量还是很一般,没办法,城市太大,人太多。
坐在别墅二楼的露台上,边学道打开装着道藏红颜容的木盒,问祝植淳:“四瓶,想先喝哪个”
祝植淳见了,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这套酒真的就只有四季没有十二月没有二十四节气”
边学道咧着嘴说:“谢谢你揭开我的伤疤,不过我还想多活几年。”
祝植淳把桃红葡萄酒拿出来,仔细看了看酒标,指着“蕴秀之季”四个字问:“这位是正宫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