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杨恩乔不好说出口,王小姐接话答道:“已经不流血了,就是人有点蔫,估计是心理压力大。”
边学道点点头,上车前看着杨恩乔和王小姐说:“你们辛苦了”
伦敦波特兰医院。
走进干净整洁到让人窒息的豪华病房,挥手示意在病房里陪护的艾真别出声,边学道轻步走到床尾,静静打量熟睡中的沈馥。
沈馥似乎胖了一些,面色看上去不错,可是微蹙的眉头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情绪。
凝望了差不多有半分钟,看见沈馥枕边放着一本书,边学道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拿起书,原来是英文版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边学道知道,出国后沈馥一直用各种办法锻炼强化自己的外语水平,这也是她能快速在欧美立足的原因。
事实表明,沈馥的学习能力、自律能力和个人素质都是一流的,不然换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就算同样有边学道送的歌,也不可能有沈馥今时今日的成就。
轻轻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边学道用眼神示意艾真出门说话。
病房外一角,边学道跟艾真单独谈了近10分钟,然后一个人返回病房。
从艾真那里询问情况是应有之义。
杨恩乔是男人,再怎么有能力,也不适合做贴身陪护孕妇这种工作。
王小姐跟随沈馥多年,按理说忠诚度应该没问题,可是边学道对她不熟悉,不可能委以重任。
所以艾真就成了整个陪护团队的核心,评价团队成员工作,艾真的意见占七成。
开门的声音稍大了一点,边学道走进病房,正好对上沈馥看向门口的目光。
看见边学道,沈馥脸上露出一丝意味非常特别的笑容。
走到病床旁,边学道微笑着问:“你怎么笑得这么奇怪我脸上有东西”
轻轻叹了一口气,沈馥看着边学道说:“盯得还真是紧啊”
摸不着头脑的边学道一脸好奇地问:“什么盯得紧谁盯得紧了”
“你”
“我”
沈馥勾着嘴角说:“早不来,晚不来,我刚在梦里遇见一个男的,坐下喝了一杯咖啡,说了几句话,你就来了。”
“哈哈”边学道非但不吃醋,反而兴致盎然地问:“男的什么样的男的说说。”
沈馥想了想,有板有眼地说:“亚洲男人,一米七八左右,大概40多岁,五官立体,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很有气质,懂音乐,懂建筑,懂马术,还会写文章”
见沈馥忽然停住不说了,边学道问:“没了”
沈馥说:“还有几个优点,不过怕你吃醋,不说了。”
边学道听了,露出一口白牙,用特别大度地说:“我不吃醋,也不生气,像你刚说的这种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很有气质、长得漂亮、懂音乐、懂建筑、懂马术还会写文章的老帅哥我一个可以打十个。”
前半句还好,说到最后,原形毕露。
“噗哧哈哈哈”
沈馥脸都憋红了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了足有一分钟,沈馥喘着气说:“小男人,你知道刚才你说长得漂亮四个字时表情多搞笑吗”
边学道故意板着脸说:“我一直认为长得漂亮用在男人身上是贬义词。”
“噗”
又笑了有半分钟,沈馥抓着边学道的手说:“谢谢你想办法让我笑。”
边学道刚要接话,沈馥话锋一转说:“其实你长的也挺帅的,就是前提是必须得会欣赏。”
“就像梵高的画”
“你还真会夸自己。”
10分钟后,边学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沈馥的手讲述最近一个月遇到的人、经历的事。
等边学道说完,沈馥抽出手,按一下床边的电钮,让床头升起来,形成仰靠的姿势,悠悠说道:“我刚才说的那个梦是假的,不过我真做了一个印象深刻的梦。”
“梦里,我站在暖风和煦的原野上,当时是晚上,夜空很干净,月亮很圆,星星很亮,四周弥漫着生机勃勃的花草香气,能听见河流的哗哗声和夜鸟啼鸣,整片天地只有我一个人,可是一点都不害怕。”
“感觉到前方有什么东西吸引我,于是我就朝前走,然后我看见一只萤火虫,很大很亮很美的萤火虫,它本来趴在一片叶子上喝露水,看见我后它向我飞来,围绕着我上下飞舞,好像在跟我做游戏一样。”
“后来我伸出一根手指,那个萤火虫主动飞过来落在我的手指尖上,跟我对视,我俩对视了好一会儿,它扇动翅膀飞走,越飞越高,越飞越高,我目视着它飞到最高处,然后天空中竟然多出一颗星星。”
边学道还在回味沈馥讲述的梦境,沈馥看着边学道的眼睛说:“学道,这次检查完,医生告诉我肚子里怀的是女孩,我想她小名叫萤萤,你说好吗”
女孩
萤萤
边学道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有女儿了星星一样耀眼的女儿”
第1219章 难题
有一个人,明知见了会很尴尬可还是得见,这个人就是沈馥的母亲沈老师。
经过欧洲专业医疗机构几年的治疗和康复训练,沈老师依然离不开轮椅,但上肢和语言能力已经恢复了八九成,吃饭穿衣都可以自理。
最近两个月,沈老师几乎每天都要拿着电话跟国内的亲戚朋友老同事聊上个把小时,像是要把这几年憋在心里说不出的话都说出来一样。
一跟外界通电话,有些事就自然而然地传到了沈老师耳朵里,而且被王小姐带人接到英国后,沈馥鼓起的肚子根本瞒不住。
母女见面后,沈老师让其他人都出去,看着一脸恬静幸福的沈馥说:“双儿,你胖了。”
沈馥微笑着说:“比上次见面时胖了差不多10斤。”
视线下移,落在沈馥明显凸起的腹部,沈老师深吸一口气,问道:“孩子真是小”
之前沈老师一直用“小边”“边小子”称呼边学道,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再这样说不合适了,于是改口说:“真是边学道的”
事到如今跟自己妈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沈馥点头:“嗯,是他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