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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苏以的目光,边学道故作坦诚说:“当时我是装的。”

寸步不让地跟边学道对视了几秒,苏以目不转睛地说:“现在你才是装的。”

说完,苏以仍不放过边学道,依旧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隐蔽情绪。

到这一刻边学道才发现,原来苏以这样看人的时候比廖蓼给人的压力还要大。

就在边学道快要绷不住的时候,苏以收回视线,轻轻摆弄手里的空啤酒罐说:“你看过小王子吗”

“看过。”

“我喜欢书里的两段话”

苏以自顾自地背诵起来:“你看到那边的麦田没有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但是,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养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是金黄色的,它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边学道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因为这时候若是再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等于是在贬低彼此。

苏以继续背诵:“如果你想要一个朋友,那就驯养我吧开始你就这样坐在草丛中,坐得离我稍微远些。我用眼角瞅着你,你什么也不要说,话语是误会的根源。但是,每天,你要坐得靠我更近些”

边学道:“”

苏以不敢看边学道,她看着远处黑漆漆的海面问:“你喜欢书里面那只狐狸吗”

不等边学道回答,苏以继续说道:“狐狸渴望被驯养,是因为渴望拥有羁绊,有了羁绊,即使天涯海角,也不会感到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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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1章 可以叫我尤西乌斯

苏以说完,两人之间陷入安静,只有耳机里keane的sowhereonyweknow还在单曲循环。

非常强烈的反差

远处的金门大桥上车辆川流不息,楼顶露台上的两人一动不动,好似石化了一般苏以是等待宣判的“孤单狐狸”,边学道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为难王子”。

真的为难

此时边学道比当年面对关淑楠时为难得多,因为苏以让他两难

喜欢书里面那只狐狸吗

他不能轻率说“喜欢”也不能直接说“不喜欢”。

说喜欢

等于接受驯养提议,等于接纳身旁这只美丽孤单的“狐狸”,就要对她负责,永远的负责。

说不喜欢

结果会比前次直接撞破苏以在门口“听墙根儿”还要严重得多,苏以一定会立刻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边学道面前。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回答她

老实讲,被苏以这样含蓄而热烈地表白,边学道心里的成就感瞬间膨胀到极值,甚至生出一丝“不枉此生”的自豪。

可是随后,巨大的压力将喜悦之情碾成粉末,被楼顶的夜风一吹,瞬间荡然无存。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边学道绝对不会再到露台上来,绝对不会跟苏以独处,绝对不会问苏以“想什么”。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必须在“驯养”和“再不相见”之间做出抉择。

最关键的苏以不是关淑南。

对关淑南,边学道从没有讨厌看轻她,也不会迷恋思念她,简单地说,就是有也可无也可,因为关淑南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能电到边学道的女人。

苏以则不同。

秀外慧中的苏以无论容貌、气质、性格还是内在,全是能电到边学道的那一款,甚至可以说苏以根本就是徐尚秀的“加强版”,当然,是另一个时空那个徐尚秀,因为现在的徐尚秀已经被边学道诱导出“挖潜性”成长,其性格、气质、内在全都跟另一个时空的她有了些许不同,甚至就连容貌和身材,也因为长期坚持晨跑和运动而发生变化。

不管怎么说,苏以对边学道的吸引力都是极大的,因为气场和眼缘等因素,苏以的个人魅力在边学道这里可以110地发挥效能,之所以之前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完全是因为理智一直在起制动器的作用。

因此,即便“驯养”,边学道也不可能像当初面对关淑南时那样摆明车马地“驯”,更不能像收服樊青雨那样有欲无情地“养”。

而且

若是接纳苏以,徐尚秀那关怎么过

单娆那里怎么说

陈建可以忽略不计,于今又会怎么想

还有,在边学道的潜意识里,他真的不想“亵渎”苏以,不想他真心欣赏的女人成为又一只笼中鸟,哪怕他是笼子的主人,可以独享这只鸟的美妙歌唱。

边学道从来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经商,他一直坚持合作共赢;做人,他始终恪守诚信分享。

身边的几个红颜,每一个都有不离不弃的因由,只有樊青雨是他一时欲火攻心的孽缘,成为他本质是一个凡夫俗子的例证。

还好,边学道从来没想过当圣人,也不会被拿圣人标准要求他的人道德绑架。

可是今天,面对苏以,边学道真的真的想“圣人”一把,因为理智告诉他“女神”虽好,麻烦不少苏以的出现,极有可能让另外几个女人感觉到危机,打破自家后院目前的和平局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空中繁星无声闪耀,似乎在凝视边学道的窘迫模样。

确实很窘

尽管边学道智商很高情商同样不低,尽管掌舵有道集团没少经历风浪,可他一时依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回答苏以。

差不多两分钟后,苏以轻声说:“我明白了。”

听出苏以话里的失落和决然,边学道摘下耳机,扭头看着苏以的侧脸说:“我也看过小王子,所以我知道如果你想要与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单娆最开始来美国是投奔你,你应该见过她因为心怀羁绊而流泪的样子。”

苏以听了,淡淡地说:“我连个可以流泪的羁绊都没有。”

“总会遇到的。”

“我已经厌倦了那些素昧平生只贪恋我外表的人。”

不等边学道接话,苏以继续说道:“很多人喜欢玫瑰,却没有几个人会为死去的玫瑰哭泣。看着夏宁,我就忍不住会想若病的是我,谁会守在旁边照顾我,她有父母,有男朋友,我没有若死的是我,谁会像童超那样为我操持身后事,站在我的墓前痛哭,依依不舍没有”

听到“没有”两个字,边学道的心莫名地重重跳了一下,因为他听出了这两个字里浓烈的萧瑟和荒凉。

设身处地地想想,若真把夏宁换成苏以,陈建不会主持葬礼,于今不能现身葬礼,仰慕者如过江之鲫,最大的可能却是单娆、温从谦和苏以江宁的亲戚代理。

想到这儿,一股哀伤忽地从边学道心底里蹿出来他想到了胡溪,孑然一身,寂寞而逝的胡溪

苏以甚至还不如胡溪,胡溪至少有妈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