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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3章 过于善意的欧塞尔伯爵老康拉德(1 / 2)

终于,雷格拉夫回到了欧塞尔。

三个多月时间,经历战争的欧塞尔城又换了一番模样。废弃村庄有了新主人,约讷河畔的荒地也建立了一些新定居点。曾经作为麦西亚军大营的茹瓦尼大村,所有被放弃的棚屋住进新移民,一座卫星城般的大型市镇突然出现。

那些曾被破坏的村庄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不过恢复村庄的首要任务是建立大量御寒挡雨的棚屋,伐木取材建设框架,就地割草铺设房顶,村民对居住的要求一直非常低,可以忍受如同牛羊畜舍般的家,或者说和平日子里,很多人为了各方面考虑就是在于家养的大畜住在一起。

如果不细究房屋内置情况,仅就外观看去,欧塞尔城在刚刚结束的下级重获新生了。

欧塞尔城的桥梁又和恢复防务,伯爵一如既往要在此地设立关卡,把守道路向往来的商人、吟游诗人收税,遇到了过境办事的教士也乐意请到城内款待一番。

所有人都要为过冬做准备,元气大伤的欧塞尔伯爵康拉德,他无法接受有限的人口再在冬季大规模死亡。

约讷河附近的无尽荒草成了村民活命的战略物资,莫看它只是芦苇、灯芯草、马尾草的混乱集合体,它们不仅用于做房顶,更是平民最廉价的御寒材料。

大肆割草不用向伯爵缴税,除非穷疯了的伯爵非要收一笔钱。于是村民扛着大镰刀走向草地,挥舞一番后,村妇与孩子们搂草捆扎,扔到独轮车上等待向家搬运。他们必须开始储备过冬用的喂牲畜的草料,以及大量御寒的劈柴。

康拉德善心大发地宣布所有人今年伐木不交税,无数人感恩大人赐予的活命机会,这便冲到城外森林。燃烧烟大的松木被放弃,榉木、桤木、栎木、白榆木则被大肆掠夺。有的单纯劈柴烧,有的则要储备起来制成家具,乃至是打猎用的弓。

所以当雷格拉夫带着大军浩浩荡荡抵达欧塞尔城的桥梁时,看到的正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无数割草的农夫下意识地避开突然抵达的队伍,哪怕一些村民注意到军中飘扬的“圣安德烈十字”,目睹一大批打头阵的骑兵,以及身后那片由长矛构成的“移动树林”,村民只好敬而远之,全然忽略军中还有一尊硕大的十字架缓慢移动着。

村民顾不得尚未扛走的草、木柴,手推车也扔到一边,一家人携手逃回家静待事情过去。

“你们何必怕我?”引领队伍前进的雷格拉夫啧啧嘴,目送很多村民夺路而逃,然后命令麾下战士不得对任何本地人无礼。

队伍毕竟过境欧塞尔城,如果发生任何的劫掠事件,哪怕只是个别士兵手痒痒,伯爵康拉德都会迁怒于麦西亚王,雷格拉夫也急忙补充命令——任何人胆敢劫掠、盗窃,被发现后斩断右手。

雷格拉夫不好意思宣称违令者斩,盗窃砍手倒是各级贵族都乐意施行的刑罚。骑马使者快速跑遍整个队伍,二十多个移民村庄团体本来也是首次抵达传说中的欧塞尔伯爵领,闻听本地居民几乎都是勃艮第人,他们本身也不愿意与勃艮第人打交道,本身就不敢盗窃抢劫,有了国王的命令就更加的自我约束。

站在厚重石墙上的城市守军轻而易举看到浩荡大军沿河行动,距离远了一点,守军看到了麦西亚王旗,看到了移动的十字架,就是对队伍的存在产生误判。

受过战争创伤的战士疯狂地冲到伯爵的御所,不久跪在睡醒不久的老康拉德面前。

睡懒觉苏醒不久的老伯爵忙着在侍者服侍下穿好得体衣服,今日他要出城视察村民的储备过冬情况。

半跪的部下一脸恐惧,令他很不舒服:“你哆嗦什么?”

“大人!估计是那个金发少年回来了。”

“谁?雷格拉夫?”

“是……一定是他。只是……”

老伯爵与部下的紧张截然相反,他喜上眉梢,“如何?来了很多人?”

“非常多?仿佛是一万人的大军,也许他们打算……”

“住口吧!”老伯爵笑呵呵地转过身,示意手下放宽心站起来。稍许片刻再问:“他们到哪儿了?”

“即将……即将到桥梁。”

“太好了!看来计划要调整一下。”康拉德想了想,又召集一些战士进入卧室,他手指着粮仓的方向示意道:“买主已经到了,现在你们去仓库拿出我准备好的粮食。记住,行动要快,今天我必须让雷格拉夫把银币留下!”

待康拉德在城市广场整顿完他的新编骑兵队时,十辆马车也陆陆续续从粮仓处开赴而来。

被摧毁的城市西大门已经清理干净杂物,只是修复城门口不仅需要时间,它的设计结构较为复杂,回复如初还需要一笔资金。实战证明了,雷格拉夫的军队可以用火攻等方法毁掉城门,如果是真正的罗斯人下手……巴黎岛有着城墙、塞纳河做屏障都能战败,似乎欧塞尔再修城门就是在花冤枉钱。

城市西大门干脆维持着巨大缺口的模样,它倒是有一个好处,伯爵带兵可以快马处于城市,以往城市的成门洞都比较狭窄,马车同行时候都要小心确保车辕不要撞击墙壁,现在所有顾虑可以抛诸脑后。

桥梁处的岗哨驻军是老康拉德信得过的人,他们肩负着收过桥费的重任,倘若擅离职守,伯爵就要换人了,那么逃跑的家伙将失宠,永远丧失收过桥费的肥差。

守桥士兵搬来鹿砦,他们站在后面,双腿打颤着与在桥头越聚越多的骑兵对峙。似乎只要一个冲锋,骑兵就能冲垮鹿砦占领桥梁,之后大部队在今日完全过河——理论上这也是他们返程安茹时最后要过的桥梁。

“怎么停下来了。”威伯特策马从队后走到队前,看到雷格拉夫竟被不足十个桥梁守军堵住,只觉得世道太荒唐。

威伯特不屑地瞥一眼桥上守军,还那马鞭比划一下,侧着脸问道:“怎么不走了?雷格拉夫,冲过去?”

“我觉得没必要,我想欧塞尔的康拉德已经看到我们出现。我就在这里等他一番。”

“荒谬!以你现在的实力,那个康拉德跪在你面前都合适。”

“朋友,你的话有些过分。”雷格拉夫摇摇头:“我们等等也好,让所有人休息一下。”

“哼,就给那个老头子面子。”

雷格拉夫、威伯特和布鲁诺,三位贵族下马扭扭筋骨,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骑兵们也都奉命下马休整,譬如牵着缰绳将战马引到水边饮水啃芦苇。

危机状态看似结束,就是局面令那几个守桥人尴尬得抠脚。

终于一阵急促的铜号声传来,不久高举着欧塞尔伯爵家族黄蓝混色条纹旗帜的骑兵队快马加鞭抵达桥头,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老康拉德本人。

在万2军中只是扫视一眼,康拉德就注意到那位刻意留着金色马尾辫的少年。或是着急,或是过于欣喜,情绪上头后的康拉德干脆扯着嗓子直呼雷格拉夫的名字,同时还奋力的招手,就仿佛他是雷格拉夫的亲戚似的。

雷格拉夫寻着声音看去,果然注意到一位衣着不俗的老战士。

“康拉德,你居然直呼其名?我们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吗?”他啧啧嘴翻身上马。

桥梁恢复通行,康拉德还象征性的言语责骂那几个守桥人有眼无珠,然后令其拉走鹿砦立刻消失。

不久,康拉德带着一小撮随从骑马过桥,直至与雷格拉夫的骑兵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