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杖毙”毒死仙鹤是小,毒死仙鹤所代表的祥瑞之兆才罪大恶极。
“咚”的一声,赖嬷嬷还没有吓倒,陈兽医已经吓得昏倒在地,尿溺了一地。
洛熙平就像看只臭虫似的看了陈兽医一眼,厌恶的挥了挥手,拂袖就离开,又回头看了洛樱一眼。
“樱丫头,你先在秋风苑将就几天,等世安苑收拾出来,你再搬进去住。”
“是。”洛樱心里淡然。
“你,带五姑娘去秋风苑。”洛熙平又伸手指了一个小丫头,叮嘱道,“好生服侍五姑娘,若再出差池,唯你是问。”
小丫头连忙应是。
裳儿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深深体会到祸兮福所倚的含义,也更加佩服洛樱于危境之中不仅能轻松自救,还能让老爷刮目相看,这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事。
同时,她又感觉一阵后怕,如果小姐不是被匪徒所伤,醒来之后变了性子,洛玥的阴谋诡计肯定就得逞了,谁还会再去检查仙鹤是怎么死的,到时必然会传出诬蔑小姐的话来。
那小姐在府里的处境她不敢想像,必然是和过去一样,在秋风苑里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到最后被赶出家门。
回到秋风苑,天空又飘起雪,起初是白白的小雪粒,后来越下越大,雪花轻盈,飘落无声。
屋内事先没有烧好炭,和六年多前一样的布置,一样的冷如冰窖。
这几年以来,清平侯府变化很大,扩建了花园,建造了亭台,修缉了竹园,唯独秋风苑被人遗忘一角。
灰尘布满,蛛丝乱飘,屋子里散发着一阵淡淡霉味,洛樱顾不得车马劳顿,简单的喝了一口热茶,就准备和裳儿一起收拾屋子。
“哪能让姑娘动手,奴婢来收拾。”引洛樱到秋风苑的小丫头生的十分可爱,圆圆的脸蛋,上扬的嘴唇,像总是含着笑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洛樱见这小丫头面生的很,从前她来府里时从未见过,应该不是什么得脸的丫头。
小丫头恭敬微笑道:“奴婢本名叫怜月,因重了六姑娘的名字,改叫小怜。”
“不知小怜你今年多大,什么时候来府里的”裳儿笑问,“如今侍侯哪位主子”
“奴婢今天十三了,两年前家乡遭了洪水,爹娘都淹死了,哥哥实在没了办法,就把我卖到了侯府。”怜月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黯然,“奴婢什么都不懂,哪能在主子跟前侍侯,如今就在珍禽苑做个洒扫丫头。”
“原来如此。”洛樱点了点头,问道,“你家乡是哪里”
“奴婢家乡是隅北吴县。”
洛樱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一直沉到深不见底的地狱。
往事再次涌来,如无情的利刃一般凌迟着她的心,连皮带骨一点点割裂开来,心骤然疼痛。
两年前隅北洪灾,沈遥亲临水灾现场指挥,当时她陪他一起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身体一时支持不住,失足跌入洪水之中,是沈遥拼力拉住了她的手。
如果那时他没有拉住她,她死于洪水,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尝到这种刻入骨髓的痛。
那时侯,她以为他是她今生最大的依靠。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她今生最大的噩梦。
从小到大,她只是沈遥手上一颗覆灭姬家的棋子。
噬骨的仇恨,如熊熊烈火一般迅速燃烧着她整个胸膛,腰部好像再次被斩断,剧烈的疼,她几乎不能支撑,身子一软,倾身扶住桌子。
、23送炭
“小姐,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又赶了两天的路,收拾屋子有奴婢和小怜,你赶紧坐着休息一会。”裳儿以为洛樱累坏了,放下手里的抹布扶住了洛樱。
小怜赶紧用袖子掸了掸角落放着的一个圆杌子,端到洛樱跟前,找了一个秋香色软垫,拍去了灰尘垫好:“姑娘,请坐,奴婢马上把暖榻收拾一下,躺着舒”
“哟原以为是个蠢笨的乡下丫头,没想到还挺会看人下碟的嘛。”小怜没说完,就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孙姑姑仰着头走了进来,先是用鼻孔看了一眼洛樱,然后瞥着嘴唇,冲着小怜指桑骂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主子面前抖机灵。”
回到侯府,她再也不用担心卫元极来寻她晦气,胆子又变壮了,两条人命并没有让侯爷惩罚洛樱,她心里很不自在,正想另寻法子搓磨洛樱,没想到赖嬷嬷那个老蠢货竟然撺掇着六姑娘弄出仙鹤之死。
这件事,她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定然不会设计的如此草率,到最后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被杖毙了。
要不是她出现的及时,赖嬷嬷那老货连六姑娘都出卖了,想想就觉得后怕。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六姑娘越大越不爱和自己亲近,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她商量一下,小时候六姑娘最爱粘她了。
想到这里,孙姑姑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苦涩滋味。
洛樱扶着腰,懒得看她,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腰痛,只是腰斩之刑给她带来了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她必须暂缓一缓,才有力气对付这狗杖人势的刁奴。
“你来做什么”裳儿一见孙姑姑,立刻像刺猬一般竖起了全身的刺,双眼愤怒的瞪着她。
小怜站在一旁,一副害怕的样子,被骂的连头都不敢抬。
“去,还不把炭烧上,若把五姑娘冻出什么毛病来,你们有几个脑袋赔。”赖嬷嬷摆摆手,她身后两个抬着箩筐的丫头赶紧将装炭的箩筐放了下来,另有两个丫头一个忙着收拾炉子,一个忙着摆炭。
“老太太惦记着姑娘,生怕姑娘冻着,让奴婢送了炭过来,否则奴婢可不敢轻易跑到这秋风苑来。”孙姑姑尖声尖气的继续说。
不一会儿,炭就烧了起来,扬起一阵黑烟。
“咳咳咳快别烧了,这黑炭烧的呛死人了。”
裳儿拿帕子在洛樱周围挥了挥,生怕炭气呛到了洛樱。
两个生火烧炭的丫头眼睛被黑烟薰的流眼泪,嗓子呛的要咳嗽,又惧怕孙姑姑不敢咳出声音。
孙姑姑没好气道:“在乡下住惯的人哪来这么娇气,如今就连皇宫里都提倡节俭,更别说咱们家,府里的银炭都是有例的,姑娘忽辣辣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