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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步错满盘皆落索的下场。

“你们听着,一个个都给我听清楚了”夏楠提步,晃荡着薄弱的身子向前走,在她的前方,是老太爷的墓碑,以及她的儿子蔺易胜。

她的眼中已经没有泪水,脸上的泪痕也已干枯,所剩下的不过是背水一战的决心。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再隐瞒,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和阿胜没有半点关系所有的错所有的罪我一个人承担”

她秀丽的眉没有丝毫褶皱,淡然得像一个认下战功的将士,而不是认罪伏法的凶手。

“就算是错,错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场的每一个,难道你们就是清白的就连埋入黄土的老太爷双手都沾满了鲜血,就连多年来吃斋念佛的蔺大少都身负罪孽,你们谁敢站出来说自己一干二净”

没有人反驳,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明明她的脸上挂着罪孽的冷笑,却问得让人无言以对。

就连蔺易胜都默默地垂下了眼,他没有去看夏楠,即便感知到她在一点点向自己靠近,即便在他心底仍保存着希望她和蔺瑾谦两败俱伤的念头,却不敢与她对视。

穆黎亦然垂眸不语,此刻她的心中没有愤怒,只有悲恨,她难得的执着没有被夏楠的诉说动摇,得知阿明的消息之后,能不能替自己伸张正义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该如何替阿明讨个公道。

“忠叔。”夏楠最先来到蔺忠英身旁,冷眼睨着他,“你明知老太爷纵火烧死瑾谦的母亲,变相逼死了自己的长子,却为之隐瞒,单是这一项,还不够给你定罪吗”

蔺忠英眉头紧拧,如鲠在喉,沉默代表了一切。

夏楠低低冷笑一声,又转向蔺瑾谦,“堂堂蔺家大少,明知妻子遭遇不测并非她有意,却视而不见,害死她腹中生命,如今又害死兄弟手足,更逼死对你有养育之恩的爷爷,你的罪孽不比我轻”

蔺瑾谦依旧是目光灼灼地望着树林的尽头,没有半分动摇。

夏楠再看向了陶诗宜,眼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状的神色,“现在你已经是蔺家当家主母,可为了坐上这个位子,你不惜把别人的伤口撕开公之于众,更隐瞒自身缺陷,你也不清白。”

“还有你,穆黎。”夏楠转向穆黎,淡然却冷酷地看着她,“你虽然被无辜牵连,但后来穆家落败,你不闻不问,即便穆家只把你当棋子,可没有穆家,你不会成为蔺太太。人性当中的丑恶,你一样有。”

“包括你们”她又指向剩下的所有人,冷绝地数出他们的罪状,“眼里心里都只有利益,从未关心过他人生死,为利而聚,利尽则散,你们有什么善良可言”

竟然是没有一个人反驳

夏楠扬唇冷笑,最终看向了蔺易胜,她的眼中已无光芒闪烁,剩下的是作为母亲的仁慈眷恋。

“阿胜,妈妈做了这么多,为的是能够让你在母亲离世以后不被欺负。妈妈再也不想看见你被人欺负的模样,所以,妈妈只能去欺负别人,你明白吗”

她的声线越发颤抖,鼻音也逐渐加重,蔺易胜缓缓抬眸与她对视,眼神相触的刹那,他竟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你可以怪妈妈心狠手辣,但你一定要知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妈妈都是永远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那个人。”

蔺易胜默默与她对视,此时他的脑海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才是赢。

可就在他暗暗思考的须臾瞬间,夏楠忽然一头撞向了老太爷的墓碑

“咚”一声巨响,随之音落的是夏楠倒地的声音。

“六夫人”

“妈”

穆黎震惊在了原地,她望着蔺易胜飞快地跑到夏楠身边,把她抱在怀里,那画面就好像是在医院里,他突然晕倒,夏楠抱着他苦苦哀求医生出手相救。

只是如今,他们角色互换。

这一刻,穆黎心中千头万绪,竟然是像被掏空了一般,麻木得只剩一个躯壳,亮在心底指引她前行的那盏灯,一点一点地熄灭。

梨花溪比往常任何一刻都要安静,就连蹦蹦跳跳的蔺惜也察觉到了气氛中的诡异,乖巧地守在花生旁边,抚摸着它孕育宝宝的肚子,小声地交谈着。

从墓园回来以后,穆黎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事情揭露,真相清晰,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她该离开,回到小镇,过从前清贫却无忧的日子,可还能无忧吗

过去是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哪里还能无忧

她该去找阿明,把他接回来,可此刻却不能,因为她选择陪伴的人,就要走到黑暗的尽头。

蔺瑾谦,很快就会成为夏楠之后,第二个受到蔺家家法处置的人。

庭院里的榕树枝叶依旧繁茂,蔺惜在树下,陪着花生跟它肚子里的宝宝说话。

蔺瑾谦站在窗前,无比眷恋地望着这一幕,他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看到。

身后响起敲门声,罗赫推门而入,迟疑道:“大少,宗亲们决定将六夫人禁闭在蔺家佛堂,余生不得出。”

正文 第197章 肮脏秘密接你回家

终究还是选择了宽恕么

蔺瑾谦沉默不语,幽黑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庭院里的小女孩儿,像是沉醉在了这幅绝美的画作之中。

罗赫低眉,无声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让夏楠逃脱了惩罚。

“青峦山那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梨花溪问责”终于,蔺瑾谦开了口,却是这样问道。

罗赫怔了怔,在墓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甚了解,本以为大少安然回来代表今后平安无事,现在却这样问起,是否还有另一番腥风血雨

“大少,青峦山要问什么责”罗赫克制地问。

蔺瑾谦垂眸,终于把视线从楼下的画卷移开,低声道:“不论别的,老太爷的突然离世,总得有人来承担。”

“就算承担,也不该是大少你”罗赫激动地喊。

“你怎么知道不该是我”蔺瑾谦却是淡然反问,幽深眼底浮现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他折回茶案前坐下,一贯娴熟流畅地开始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