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是姑娘,那便不必参拜了。”柏小妍踱着步,走向桌前,斟了一杯清茶。
“是。”李若影抹了抹自己面上满是泪珠的面颊,慢慢的起身而立,但却未敢与柏小妍同坐。
“这件事是你亲手设计的吧。”柏小妍忽而没头没脑的问道。
李若影面色一惊,支支吾吾的张唇而道,“我不知姑娘何意。”
“不知”柏小妍挑了挑眉头,将茶杯放于口中轻轻一抿。
“我”李若影眸光躲闪着,声音愈渐愈低,“真的不知。”
“好,你说不知便不知吧。”柏小妍未想在追问下去,只是轻缓的放下手中茶杯,缓缓起身,“既已无要事,那便回了吧。”
“姑娘”李若影口吻沉闷的叫着,“我知道姑娘聪明绝顶,这件事自然瞒不过姑娘,我承认,这件事的确是我故意而为的,可是可是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若是我不这样做,我不仅脱不了身,我还会被魔宫众人嗤笑,魔尊是不会放过一个怀了身孕的圣女的。”李若影满是愧意的再次跪拜在地,对着柏小妍又是潸然泪下的祈求着。
“所以你便借着那日陶安泰杀入魔宫的事情,引得何冥幽愤怒醉酒,然后伺机对他下药”柏小妍冷唇微勾,在昨日魑魅所说之际她便有所怀疑,毕竟她刚刚怀孕,便被何冥幽醉酒宠幸,又意外饶过一命,而后恰巧被查出有孕在身,哪里有如此巧合之事,今日谈话至此,她饶是一想,便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我我”李若影口中惊慌的支支吾吾着。
“你能这样做,本不是你的错,我并不能怪你什么,只是”柏小妍眸光凛然,斜眼一瞟,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望着李若影眸中满是呵责,“只是你煽动人心在何冥幽面前煽风点火,让其屠杀皇宫,为你争取生存的时间,以来引出你怀孕的事实,你用我柏国数百名大臣女眷的性命,来换取你母子平爱,你的心是否过于狠了一些”
李若影身子一僵,面容之上亦是满满的惊慌,她颤抖着身子,口中断断续续的喃喃着。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辩解”柏小妍缓缓地勾了勾唇,本是好看的杏眸之间闪过一丝明显的锐利。
“我”李若影一时间楞在原地,她不知她所做的事情究竟是怎样露出了马脚被柏小妍所看透,不过不管怎样,她绝不能承认,否则柏小妍凭借魔尊一时的盛宠,便会容不下她母子二人。
如此想着,她便继续泪如雨下,口中哀嚎着:“姑娘明鉴,我真的是无心之举,并非是姑娘口中所说有意挑唆魔宫与皇宫,更何况只有我一人,人少言微,怎能左右得了尊上的意思,那日摄政王杀入魔宫,还是我出手相助,引走了魔宫守卫,给了皇上与王爷魔宫地形图,我的忠心虽不似朝堂官员一般为国为民,但对皇上与王爷也是肝胆相照,还请姑娘明察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能言善辩
柏小妍莞尔勾唇,轻然笑着,口中啧啧而言:“李小姐果然如其父一般,能言善辩。”
李若影在听得柏小妍提到自己的父亲之时,不由得一阵儿冷瑟。
“自从与你初遇,你告知你乃朝臣之后,后因家道中落,流落民间,我怜悯你独自一人,嫁与渣男,本想查出你父亲姓甚名谁,好为你一家重振旗鼓,可当我如此一查,分明发现,我朝三代里便只有一名姓李的大臣,那人便是柏国前朝李员外,无聊至极我便随意翻起笏记注:笏记柏国专记古代大臣事迹的册子在内我竟也看到了你父亲的名字。”柏小妍缓缓一顿,不顾李若影脸上的惊愕之色,继续开口说道,“李啸恒,员外,家中一妻多妾,三儿五女,在位期间曾多次贪污受贿,联合地方官员,欺压百姓,抢占土地,后联合朝中大臣勾结北方匈奴,拥护匈奴起兵造反,与之狼狈为奸”
李若影在柏小妍面色淡然的提起自家父亲时,便是面如死灰,瘫坐在地,眸中空洞的望向前方。
“据我所知,他犯得乃是诛九族之罪,名下的三儿五女皆是遭砍头行刑,而你,便是李啸恒在外与青楼女子所生的私生女,虽未入李家族谱,但也算得上是他的第六个女儿,也正因你母亲身份低微,入不了李家,方才为你母女捡回了一条命,我说的可对”柏小妍微微勾唇,这李若影怕是从小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由母亲独身一人抚养长大,对于李家怕也是有着浓浓的恨意吧。
李若影面色决然的扬了扬唇,没想到自己初遇柏小妍时无意间的一句说辞,竟然被她揭出了老底,她惨然的笑了笑,“是,我的父亲的确是李啸恒,我的母亲也的确是青楼女子,正所谓我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若是皇上想彻底清除李家余孽,我便是一尸两命,还给皇上罢了。”
柏小妍闻声忽而一笑,她若是真的如此决然,心轻生死,今日怎会这般落魄的祈求于她给她母子二人留一条生存的活路。
“当年李家命案,我不过出生不久,那时先皇在位,他都没能清除李家余孽,我又何苦而为但我不予追究并不是因为我可以纵容你,只是因为我要偿还你当日为我们引走魔宫守卫与赠与魔宫地图之事,我可以继续为你隐瞒孩子之事,给你母子二人一条生路,但从今日起,你我往日交情不复存在,你我相识便是到此为止,再无瓜葛。”柏小妍口吻淡淡,眸光凌然,微微侧身,负手而立。
李若影微微怔住,她没有想到,柏小妍竟会不予追究,甚至还甘愿替她隐瞒孩子一事,“多谢姑娘。”她满是感谢,见柏小妍并未应话,便起身而立,微微作揖,转身,向着门外而去。
“这摄政王如今还未归来,若是待他回来后,发现皇上不在,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轻舞皱着眉头,喋喋不休的说着。
纪铭沅坐在桌前,手掌紧紧地攥成拳头,自那日魔宫杀入皇宫之后,他便重伤在身,一直卧床不起,没想到他身子刚刚恢复,便得知然儿在乾清宫内离奇失踪,失踪前殿内张暮羽惨遭毒手,可若是然儿真的出事了,怎会有时间留下一封书信才离开而这封书信里却半点没有提及过她究竟去了何处,不过是交代了一下她离开后皇宫内的事宜,看来然儿不仅没有出事,反而还是心甘情愿离开的皇宫。
“沅妃娘娘,您说如今皇宫里知道皇上不在的便只有娘娘、章公公与奴婢,此事皇上不允许声张,又留有书信,可是她甘愿离开的皇宫的”轻舞见纪铭沅若有所思并未开口,她更加急声道,她自小便是个粗野丫头出身,承蒙先帝不嫌弃将她选入保护公主的八人之一,心思虽粗,但独身一人在后宫多年,若想存活下去,自然懂得见机行事的道理,也正因这一点,柏小妍方才安心将这偌大的皇宫交给她与纪铭沅暂且掌管。
纪铭沅面色微微的僵了僵,随即开口而道:“这件事定要压住,不得让其他人得知,暗中寻找然儿的事情便交于本宫,宫里的事情暂且交给你了。”他想了想,寻找然儿不可大张旗鼓,便要由他出宫走一遭了。
“娘娘您要出宫独身一人寻找皇上”轻舞眼睛瞪得老大,如今关于皇上踪迹,毫无半分蛛丝马迹,且不说她是否出了京都,就是京都这么大的地方,挨家挨户的搜寻也要用大半年的时间,凭借沅妃娘娘个一人之力,若想找到皇上更要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