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的老家,承认大清也是自己的祖国。这些老一辈人,总想着果兴阿有朝一日挥军入关,华帝国一统江山,好让亲人们再次团聚。即便没有战事,他们也想着能回去看看,希望两边的关系能够再亲密一些。
关外长起来的孩子们,可是完全不认父辈的想法。在他们眼里,大清是腐朽堕落的象征,除了有些物古迹,几乎是一无是处。这些小兔崽子虽然也有挥军入关的想法,但却和老辈的亲人团聚完全不是一个心思,他们要“踏破清国四百州,横扫贱民如寇仇”,他妈的日本鬼子都狠。他们讨厌的可不是大清朝廷,而是包括大清臣民在内的大清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大清的子民都是愚昧的野人,大清朝廷是华帝国的负担。更是有人组织闹事,在民意调查表里请愿,要求政府停止对关内的经济、军事援助,以免浪费华帝国宝贵的财政资源。
“我他妈的是历史的罪人啊”看着内阁统计出来的结果,果兴阿直接给了自己以嘴巴。这次他的麻烦可大了,帝国的青少年们对大清太过敌视了,这种隔阂很难消除,即便将来国家彻底完成了统一,关内人和关外人之间也会有极深的隔阂。
“交流不足,民意狭隘,些许隔阂总是难免的,只要政府善加引导,民间积极交流,一切都会好的”皮润民和邹德归也有些难受,他们也不想百年之后,自己的乡里提起自己,都拿自己当外国人看。
“长春大学、奉天经济大学、大连财经学院那边,不是有些关内来的留学生吗他们怎么样”果兴阿从来没说过大清如何,他提起那边的时候总是说关内。
“也受本土同学们排挤,过得不算太如意,好在政府有观照,总算还会念着咱们的好”皮润民也是受够了,这帮学生总欺负有辫子的同学,辫子兄们个个气的鼓鼓的。要不是政府特意扶持,这些培养出来的人才,非但不会成为华帝国的助力,还会因为在学校受气,成为将来华帝国的敌人。
“多扶持他们一些,让他们融入集体,成为我们的人同时江南贸易区也要抓紧进度,民间的交流不能再停滞了,我们也要和朝廷搞好关系,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再闹下去,血水淡了”果兴阿咬了半天牙,却也只想出了一些笨办法。
第八百零九章 官僚集团的恐怖
正元年开始,北满州便依据和朝廷签订的合约,从海沿江而直至武汉,成了十余个贸易区,合称江南贸易区。 这个贸易区成立的初衷,是为了方便北满州采购江南原料物资,同时在内陆投资建厂,兴建工业设施,以潜移默化的方式改变江南民风。这个想法是非常好的,但是江南贸易区却一直半死不活,不但没有促进两边民间交流,还极大的加深了两边的矛盾。
曾经的蒙东开拓者徐有福,是如今为数不多,全部家业都在江南贸易区的华帝国商人,也是双边民间仇恨的积极传播者。曾经的徐有福在蒙东有着不小的家业,地面和人头都很熟,算不富豪,也是北满州地面的小款爷。可是如今他已经开始喝粥了,不但欠着银行的贷款,私人的债务也不少,若不是乌力吉等蒙古老朋友时常接济他,又从来不要他还钱,徐有福早跳了长江了。
正元年贸易区开始兴办的时候,徐有福认为自己的时运又来了,他可以像当初开进蒙东一样,再去江南开拓一份产业。把自己在蒙东和吉林的产业都变卖了之后,徐有福带着大笔的资金下了江南。小时候徐有福听老辈说过,湖广数天下足,江南富庶甲天下,所以他一直认为江南是一片黄金遍地的沃土。
徐有福刚到江南的时候,也的确不错,这边人口稠密,土地肥沃,的确是一个殖产兴业的好地方。徐有福不敢太过深入,便在宁波置办了铺面,开起了自己的买卖。他是干杂货起家的,所以一进江南他还是以杂货为主。辽南的海产、水果罐头,长春的膨化零食、吉林的火柴、煤油灯、海城的炉子、工具,长春的方便面、胶鞋,各类满洲货销路属实是不错。
卖杂货赚了钱的徐有福,开始在宁波买房置地,他要重建那个他熟悉的蒙东小镇,把镇子里的旅馆、快餐店都搬过来。一年时间,徐有福成了宁波的头面人物,人送外号徐通街,因为他整整买下了一条大街。徐有福志得意满,想让宁波的乡亲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满洲工业明。他从本土找来了工程队,挽起袖子便开始在宁波破土动工,准备盖起宁波第一座五层高楼,然后他倒了霉了。
“你这大兴土木太过了徐老板,财不露白,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宁波府衙的班头带着一大帮人在徐有福的餐馆里白吃了一顿之后,一边剔牙一边斜着眼睛说话。
“范头,我这哪是露富啊是盖个小楼,装点个门面,将来大伙儿打尖住店也方便不是”徐有福陪着笑脸,他也是没办法,这个地方不是蒙东,没有满洲的警察罩着他。
贸易区的条约签的有些小问题,满洲商人只是有进入沿江地域采买经商的权利,并没有其他的特权,当地的治权依旧归大清朝廷。所以徐有福等一大批商人,都不得不面对大清的官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清南方的官吏,连洋人的竹杠都敢敲,何况是一样肤色的满洲人,在赚小钱方面,他们可是非常一视同仁的。
“这房子盖的太高了,挡了后面一个巷子的阳光,人家都来我这告状了,你还是别盖了远亲不如近邻,何苦来得罪邻居呢”范班头脸的肌肉轻微抖了抖,等着徐有福给出的价码。
“这个范头,您帮忙多担待吧我们做点小生意不容易”徐有福拿了足足十两银子出来,塞在了范头的袖子里。
“嗨都是街面的熟人,您客气了这邻里间呀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去劝劝也是了”范班头收了银子,笑嘻嘻的去了。
送走了范班头,徐有福又迎来了蒋经历,然后是陈知事,再后来是刘主簿,反正是以各种借口不停的来收钱。徐有福花了够卖一座院子的钱,终于把一群牛鬼蛇神都给打发了,他一个做生意的人,但求和气生财而已。好容易把宾馆、酒楼一体的宁波大酒店给盖了起来,徐有福以为终于见亮了,却不想一个更大的坑在等着他。
酒楼开业的当天下午,一群如狼似虎的差役冲进了酒店,抄没了前台的所有现金后,直接把徐有福抓紧了宁波府的大牢。不仅人被抓了,徐有福的宁波大酒店也被宁波府衙给封了,盖着宁波知府打印的封条一贴,牢里的徐有福只能开业大急。家里人使了不少的银子,也没能把徐有福给捞出来,因为这次找他麻烦的不是别人,正是宁波知府钱铭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