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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能入真传的,要么真个天资横溢,要么身有大运,要么出身贵胄总之就是要有压过同辈的特点

通玄这种,天资根骨属于常人之中的一流,但算不上天才,后天勤勉,于入世行道也算兢兢业业的人,是一个门派的中间力量,按部就班地修行下去,积攒善功气数,五六十载之后,大约一个炼师道行是能有的。

也只能如此了,这已经是常人的极限。

至于炼师之上的法师或者真人那需要的积累,就不是这种寻常办法能够补足的。

这位通玄师兄据说就是亲眼见到门中一位长老垂垂老朽,到死都没能成就仙业,自觉人生苦短,不如奋力向前,当夜就敲响掌门师伯房门,与数位师弟一同跪求下山,入世扶龙庭。

此次扶龙庭,本身是门中一位隐妙真人参悟天机有感。

之后结合蜀中地理加以推断,以及门中一位外门弟子行走在外“巧遇”李家先祖的经历,三者结合之后,大致确定了潜龙所落之处。

最后又借助本门至宝青莲,沟通上界祖师得以确认,这才说服门中七位道行最高的长老,定下扶龙庭之事。

当时门中以为此次该是十拿九稳,于是门中顺水推舟,先后派遣三十余名内外门弟子,由玄洞带队,辅佐潜龙崛起。

本来之前都还好,先后经历数次大战,定鼎益州,称蜀王,可不久就遭遇了胡人南下,中原大半沦陷。

这位通玄师兄本来也该在蜀龙夭折那一战中受天谴而死,却不想蜀龙居然受一位玄君点化,死而复生,绝地反击,不仅屠了黑龙,更是一举全灭胡人精锐,收复四州之地由此玄洞师兄,一举受蜀王亲善,步步高升,如今已是正六品咒禁道主官。

这不得不让门中看得眼红。

就连玄清本人也看着眼红。

“我出身大燕宗室,虽说是远亲,到底带着几分龙气。”

“早年得到一卷道书残篇,修法入道,参破气数之妙如不是早早抽身而出,怕也是这会儿身不由己,要为大燕陪葬”

“我身有重瞳,气数不凡,大约也是大燕龙庭属意的龙子龙孙,可能还是较为靠前的几位如是不然,何以我一入隐门,立刻就是内门弟子,得授青华玉文、青莲真箓何以短短一年进境就能追赶门中那些修行十数年的师兄们”

“思来想去只有我本身身有气数,如今转修正法,化为道功才能解释。”

“可是我借大燕龙气修行,就等于欠下大燕的因果,日后该如何弥补这份亏欠”

“唉,总是不得清净想来想去,也只能设法保下大燕皇室的一二血脉,以后宗庙不绝祭祀,也算我这个出家人,能为大燕皇室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正哀叹间,空中传来一声长啸,伴随着一道金光射来。

靠近了之后发现原是一道金符,当空炸开,金光片片碎裂,一个声音自其中传出:

“玄清师弟,速来成都府中,随我围剿妖人”

“此事重大,蜀王有令,不得怠慢”

“速速前来,不要耽搁”

玄清仗剑而动,脚下生出清风,几个起落,就踏着岩壁,几乎是化成了一道轻盈的影子,倏忽间飘然而下。

百尺绝壁,随意上下,这就是修行有成的道人的专属。

第五十三章告诫

天色昏沉,斜风细雨,杨柳依依。

即便是冬日,蜀中气候依旧暖和许多。

身着单薄轻便的绸布白衣,腰间用红丝绦系着一块暖玉,撑着纸伞,款款而行。

玄清漫步在蜀都街头,依着河岸而行。

连绵不绝的水汽,弥漫在河面上,水雾之中,依稀能见一轻舟小船转过桥下。

在拱桥边上一处临水小楼里,他见到了等候许久的通玄。

“玄清见过师兄”

收起伞,抱拳行礼,玄清打量了面前的师兄。

面色红润,额间光洁,天庭饱满,太阳穴鼓起,穿着黑袍,带着冠带,坐在席上,气度沉凝。

通玄也是眼前一亮,这个师弟身上似乎带着些熟悉的气机。

当下伸手邀他入席:

“师弟一路奔波辛苦了,先用些餐点,好歹垫垫饥,一会儿我们还得冒雨出去公干。”

修行中人并不能真的不饮不食,除非修成仙体,再非肉体凡胎,能真正意义上餐霞饮露,才不食人间烟火。

虽也有辟谷休粮之法,但大多是用于清理肠胃,排除毒素,以及杀三尸虫之用。

那些以为不饮不食就能成仙的,只是些不通修行之理的外行人哄骗愚夫的谎话而已,并不是修行的正道。

玄清也不客气,这趟出门就说过是公干,既是公干,自然一应开销都由这位师兄负担。

出身宗室的玄清,自小就养成了各种礼仪,即使是用点心时也不曾落下。

通玄越看越是熟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玄清师弟,你可是出身皇室我瞧着你身上一点气息似有似无,好似龙气一般”

玄清抬头笑了笑,咽下口中含着的食物。

口中含着食物时不能言语,这是他自幼养成的良好习惯。

随手自袖中一个口袋里取出一方锦帕,擦拭了嘴角,这一套礼仪做下来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通玄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几乎是可以确定了师门居然把一个大燕宗室给度入了门

玄清看到通玄不加掩饰的惊讶,就心里有数了。

他入门这一年来,没少遇到类似的疑问。

毕竟大燕如今早已经荡然无存,仅剩下名义上还有个皇室罢了。

天下诸侯四起,吞并州郡,而胡人又南下打草谷,更是打得一地鸡毛。

谁还真心念着大燕

这种情况下,大燕的宗室,纵然是正牌的郡王国公,又能剩下几分气数

本来也没多少好处,偏偏还可能有莫名其妙的牵扯,一般道脉都不怎么愿意收这等没落王侯苗裔的。

好在他往日里也没多少脾气,为人也还算圆滑,总算没有闹出什么事端。

“师兄,师弟我虽是大燕宗室子弟,但却从没有想着跟着大燕一起陪葬。”

“这天下大势,就是大燕运数将尽,而新朝将开,师弟我也没有什么要效仿光武的大志,只是想着能自家活下去罢了不必担心师弟我有别的心思。”

玄清自嘲地笑了笑,叹息着,将自己的故事缓缓诉说:

“早年我还是南安王府一个小小庶子,记得那年六岁,下雪之夜,天上一轮新月”

“父王惹了祸端,今上震怒,下旨拿我,一门老小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