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县治的暗巷中。
一枚暗器瞬息而至,但朱小倩的接镖手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耳朵里听见的凛凛风声几乎就是最好的讯号。
只见她手掌当空一折,半空中的暗器被凌虚摘下,三指正扣住暗器后方,随后朱小倩蹬墙跳起借力出手,暗器用更快速度飞回了始作俑者。
领兵官支起半身的动作忽然停滞住,一支梭镖从他的眉心正中插入,搅碎了前脑,再一次轰然倒地。
小巷里秋风吹起灰雾,衣襟也悄然飘动,显得这里既安静又喧嚣地矛盾着。就像附近居住的人,既睡着了又清醒着地辗转反侧,并且将这样持续,不安地苦苦等待天明。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朱小倩此时满心疑惑。她扪心自们刚才已经仔仔细细检查过,确认对方生机已断绝,飞梭镖也全部击中双腿要穴。
更别说她自己,本就是龟息功假死的行家。大抵匿息藏脉只能改变呼吸,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喉颈的心脉搏动,领兵官怎么可能快速苏醒,发出这支夺命镖?
“这里有点邪门,得赶紧走……”
猛然间,朱小倩吐出一口血,竟是一支两寸四分长的飞梭镖插进后背,鲜血沿着血槽汩汩流出。
朱小倩的指甲扣进墙里,迅速的失血让她眼前慢慢发黑,仿佛全世界的灯都被关在熄灭,身体也一寸寸地变冷,气力毫不犹豫地从伤口逸散出去,飘向冥冥渺渺的高天之上。
但她没有惊呼痛叫,而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靠著墙壁缓缓转身,想用尽最后一口气看清身后。
“这暗器的做工太差,前重后轻、左宽右窄,中镖的话体验很差,容易整晚失眠,官府知道了会说我虐待人类的。”
刺耳的破风声又一次呼啸而来,朱小倩顺势往地上倒去,明知这种速度已经躲不开飞镖,最多绕开被锁定的致命区域,她还是想以伤害换一丝的生机。
悬棺崖洞一片狼藉,西向的天空暮霭沉沉,眼看又是黄昏时分降临,众鸟归林、百兽巢山,寂寂的山雾仿佛从石缝中渗出,流遍岩穴之后缠绕上了树藤,在山中晕染出恍惚模糊的色彩。
“马宁儿,你可知道何为
明明岩洞里有两个人,喇嘛客巴却选择自言自语地继续说下去,“听见了没有,佛祖早就说了,一切法都是虚假无所有!正是因为这样,这方婆娑世界才没有一名佛子能修成正果!”
喇嘛客巴念够了经文,终于又露出了让人汗毛竖起的假笑。
喇嘛客巴鄙夷地看着船型悬棺,似乎嘲笑着这些古人的幻想,可他笑着笑着,眼里却流淌出了浓浓的嫉妒,几乎要淹没了他的视线。
“我尸陀林怙舍身宗的首罗王上师,自北宋末就来访遍中原,依照《天北铁塔石匮密续》的指引找到线索,却终被叛徒匿藏于陵墓中。后又有祖师于元初至江南,找遍陵寝都没有线索。谁会想到,这朝见佛祖的佛缘竟然会在这武夷大山悬棺之中,最后竟然会来到我的身上………”
这条夺去几十条生命的小巷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朱小倩的手指离出口仅差一线,却再也没有办法前进。
喇嘛客巴咯咯笑道:“这些话释尊说过,却又被驻世罗汉们刻意忽略,等到他们寿命将尽果位退转,才忙不迭地回到拘尸那城翻开故纸堆。”
“什么是
就是巷子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