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了自己家,还是那栋小小的土砖房,记得四年前离开的时候房上的瓦碎了好几片,下雨时得用盆在屋里接着,不然一会儿就会弄得满屋子都是积水。
现在这栋小房子虽然还是那么破旧,可屋顶上的瓦片却是崭新的,想来他不在的这四年母亲没少受老村长照顾。
鲍帅看了激动不已的老村长一眼,心中又添了几分感激。
“狗娃子回来了”
屋门打开,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女人从屋里窜了出来,一见鲍帅顿时流下两行热泪。
鲍帅呆呆地望着女人,这就是他的母亲,一个平凡又伟大的女人,与四年前相比,她真的老多了,岁月在她的脸上无情地刻下沟壑,略微臃肿的身材见证了她的年华流逝。
鲍帅心头一酸,同样泪眼朦胧,两片嘴唇蠕动着,颤抖地挤出几个字。
“娘,俺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外面受苦了吧我哎”
母亲语不成声一把将鲍帅搂在了怀里,轻声啜泣起来。
“都散了,都散了,给人娘两儿说说贴心话。”
老村长抹着眼角的泪花,把众人轰散,自己也摇着头,哼着小曲回村口招呼自己的羊去了。
众人走后,母子两人简简单单地吃了一餐饭,虽然只有咸菜和烙饼,但鲍帅却吃得津津有味,大概这是他这些年吃过得最舒服,最欢喜的一顿饭。
鲍帅把山外的风光和求学这四年的趣事都跟母亲说了一遍,母亲却只是微笑着看他,偶尔点点头,就连一条条的鱼尾纹里都泛着慈祥。
山里人睡得早,天刚黑没多久,母子二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各自回屋睡觉。
鲍帅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心潮澎湃,直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激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他坐起身来,轻轻抚摸着木质床头,小时候调皮不懂事,喜欢用小石子在床头上刻小人,为了这个没少挨母亲揍,现在想起来却都是温馨的回忆。
回忆着过去的幸福往事,鲍帅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微笑,可摸着摸着,他的笑容渐渐僵在了脸上。
他突然察觉床头,不,应该是整个房间都有些不对劲。
倒不是跟记忆里有什么不同,而是这个房间太干净了些。
山里并没有茂密的植被,风沙很大,一天不擦房间里就会盖上一层薄薄的灰尘,穷人家里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山村缺水,绝不可能天天擦洗,正常情况下床头应该落了一层灰才对。
可是这个房间却是一尘不染,就好像刚刚才打扫过一遍。
床是他回来后看着母亲新铺上的,但之前并没有见到母亲擦拭其他地方,为什么会一尘不染呢
鲍帅突然目光一凝,除非母亲早就知道他要回来,提前打扫过房间
等等
鲍帅又想到一个问题,经过几次变异之后,他的身高和体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老村长和村里人是怎么一眼认出自己的呢
退一步说,就算身高体貌不变,他离开的时候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打上了城市的烙印,气质上的变化绝对判若两人。
母亲倒还好说,毕竟自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被她认出来也不奇怪,可老村长和村里人也能一眼认出自己就显得很是蹊跷了。
正当鲍帅疑惑的时候,耳际突然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声响,似乎有谁正蹑手蹑脚地接近这栋土楼。
鲍帅双目微眯,立即启动全景图,但让他惊讶的是,全景图显示屋外空空如也,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不对,有古怪”
他心头一沉,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拉开房间大门就要冲出去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他开门的瞬间,鲍帅突然看见一个黑影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见他开门便缓缓扭过头来。
“你要去哪啊”
第二更,祝阅读愉快
第一百七十六章:古怪的山村
“娘”
鲍帅一愣,却见那黑影正是母亲,不禁问到:“怎么还没睡啊”
母亲和蔼地笑了笑。
“人老了,睡不着。今天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就想多看看你,可又怕吵到你睡觉,就干脆坐在这,总是离你近些。”
鲍帅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温暖,连忙点上灯,陪着母亲在客厅里说了一会儿话。
重新回到小卧室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鲍帅躺在床上仍旧对之前的怪事耿耿于怀。
思索片刻,他突然左手一张,立刻从手心里飞出二十只蚊子大小的偷窥者。
在副脑的指挥下,偷窥者立刻四散,像是普通飞虫一般融入夜色,在附近数百米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严密的监控网。
鲍帅顿时感觉自己长出了无数眼睛,将整个村子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仅仅只是观察村子的话,用全景图效果更好,但他刚刚明明听到屋外有动静,可全景图里却什么都没有。
全景图说穿了就像是更精细的雷达,难保不会出现如同隐身战机一样的生物,能够规避它的探索,而且在用全景图进行探索的时候,由于副脑会成为波源,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鲍帅心里清楚,任何一个亚维都能够轻易躲避全景图的搜索,并顺着线索把自己揪出来,甚至一些进化方向比较特殊的类人也能做到这一点。
用偷窥者虽然不可能发现全景图看不到的东西,但胜在隐蔽性较强,不容易暴露自身,他只是要建立一个预警网络,用偷窥者效果反而更好。
利用偷窥者的视野,鲍帅先顺着屋子仔细查看了一遍,外围的土路上的确有很多脚印,其中有几串脚印大概绕着屋子徘徊了几遍。
不过白天他回家的时候有不少人曾过来围观,光是脚印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想了想,副脑又指挥一只偷窥者飞上了房顶,仔细观察房顶上的瓦片,特别是新换的那些。
老旧的瓦片是暗灰色的,上面沾满了雨水和风沙留下的污垢,新换的瓦片虽然不是崭新的浅灰色,但上面并没有污垢,而是粘着一层薄薄的灰烬,大概是被烟熏过。
既然没有污垢,就说明这些瓦片没经历过雨水,颜色较暗反而令人更加疑心,因为这是人为做旧的痕迹。
看来是有人刚刚换过这间屋子的瓦片,却又不想让人看出来。
联想起刚刚打扫过的房间,鲍帅的一颗心越来越沉。
在母亲房间里的偷窥者传来画面,母亲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心跳减缓,体温略微下降,应该已经渐渐熟睡。
鲍帅走下床,双眼中泛起紫红色的星芒,“嘎吱”一声,老旧的窗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推开。
紧接着他身影一花,悄无声息地从窗户上飞了出去。
临近的一间土坯房,窗户上的插销自行抬起,两扇窗页缓缓打开,一个身影闪电般凌空飞了进去,正是前来一探究竟的鲍帅。
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前,偷窥者已经发现房子里并没有人,而他清楚地记得白天回家的时候,屋子里主人还曾出来道贺。
屋子的主人是对夫妇,大概四十多岁,跟自己多少沾点亲戚,鲍帅管他们叫叔和姨,姨喜欢烙甜饼,小时候他还来蹭过几顿。
屋子与自己家的格局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