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为难我了啊,我回头看域,他只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也不愿意帮我想名字。
盛乾剩钱,怎么听都是个不祥的国号。
“有了”我一拍桌子,“我们就叫挣钱”
身后域笑出了声音来,暮长烟却很慎重问我:“陛下,这二字是何意”
我挠了半天头,勉强解释:“这个就是,匡正的正,乾依旧是乾坤的乾我们不是灭国十年嘛,如今这名字就是要有一雪前耻的感觉”
没想到自圆其说的我居然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有种特别给自己长脸的感觉。
暮长烟品味之后,郑重跪下道:“匡正乾坤,陛下这是要告知天下,我玄苍新帝即位,再不任人践踏欺凌了啊”
也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暮长烟的情绪,他居然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我起身到暮长烟跟前将他扶起,叹口气说:“长烟哥哥,十年来你殚精竭虑,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是是长烟失态了,陛下莫怪。”这哥哥还在抹眼泪。
我拍拍他的肩膀,“长烟哥哥,你可是我的国师啊,不要动不动就感伤。你看咱们都是一群年轻人,连个正经年长的大臣都找不出来,你得要显得更波澜不惊一些,最好再老态龙钟一些,才能让别人都觉得咱们像个正经的朝廷,不是闹着玩的,对不对”
暮长烟赶紧憋回眼泪去,对我又作揖道:“陛下教训的是,臣谨记在心”
我满意的点点头,“好了,那你先去休息吧。”
“臣告退。”
待暮长烟出了我的营帐,域过来刮一下我的鼻子,“你又拿国师逗乐子了,他难道还不够老成持重吗暮国师他才三十出头,便每日像半百老臣一般,也实在是苦了他。”
我撇撇嘴狡辩道:“我不逗他,难道看着他继续哭吗”
域拉了我的手笑说:“他那是喜极而泣。”
我耸耸肩,决定妥协,“好啦,我错了,大哥,以后我注意,下不为例”
域又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尖说:“你要闹便来闹我吧,那暮国师严谨的很,你每句话都要被他当正经圣旨一般认真遵从的。”
好吧,域说的有道理,我点点头。域如往常一样,在我议事完就要给我捏捏头和肩膀,我舒服的闭上眼慢慢享受,域轻问:“瑚儿,待送你进皇城,我要向你告假几日。”
“嗯”我舒服的本能回应,脑子却慢一步,睁开眼问:“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域一手继续扶在我肩上,另一手指着我面前桌案上的地形图,“皇城外有一处梧桐林,我要去那处,大约两三天便可回城。”
可你还是没说有什么事啊我拉下域的手望着他问:“大哥,这梧桐林有你什么故人需要去探望吗”
域还是寻常那样笑着,我却看出他笑里有一丝黯然,他默了片刻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与你说了。”
可他越是不说,我就越觉得此事不平常。域从来都不会对我刻意隐瞒什么,他又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我怎么能不管,于是我站起来,又再问他:“大哥,你不肯说,那我只有跟你一道去了。那梧桐林也耽误不了我们多久的路程,我让暮长烟改道先去梧桐林,再回皇城。”
“不行”域收起笑容斩钉截铁拒绝,“怎能因我的私事耽误几千人进城,瑚儿你不要胡闹”
“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口吻严肃说完坐下,再不愿理会他。
域叹了口气,继续到我身后帮我捏肩,不一会儿我又听他叹口气才道:“那梧桐林,是婼儿香消云陨之处。我算了算日子,待你进皇城,也差不多到婼儿的祭日了,我想去那里去与她说说话。”
“”
原来是这样,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想起之前域梦话里叫着婼的名字,想必婼的死对域来说是难以平复的心痛。
抬手覆上域在我肩上的手,却被他翻起手掌握住,我此刻方知语的苍白,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域。
“大哥,还是先进皇城,然后我陪你一起去,其他人就在皇城里先安顿下。大哥,我也想跟婼打个招呼呢。”
“瑚儿,你与我不同,你是一国之君”
“哎”这次轮到我叹气,从袖管暗囊里取出离开雷决前他给我的令牌递到身后,待域接下,我继续说:“这一路我见夜幽在玄苍的驻军仍未撤离,有这个腰牌在,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可以就近去找夜幽的官员帮忙。”
、第53章 少主疑心张薇怀孕
我本是想借腰牌说服域,可他却好像心事更重了,将腰牌还给我后,将我拉到榻上,要我舒服躺下枕上他的腿。
照做之后,他一面继续帮我按摩,一面说:“为兄从未问过你与夜幽那两个小王爷的事。”
我回忆一下,域确实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唯独喜爱照顾我的日常,陪伴着我,无论是政事还是私事,我若不说,域从不主动问什么具体的事情,但今天这腰牌居然让他对我的私事有了兴趣,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瑚儿不开口,可是不愿提起吗”
连发两问,那就不是一般的好奇心了。
我也不是不愿意说,可又从何说起呢我问域:“大哥,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只知道玄苍国灭,你被贤王带入夜幽秩宣皇城,以及三年前你与端王定了婚约,而后就是你闯宅的那天了,当中的事,我一概不知。”
我咬了咬唇,对于我和玄瑚的事,我答应过雷决不能再跟别人提起,虽然域但我不想再因此衍生出什么麻烦来。思及此,我才开口:“我在夜幽皇宫内的落樱阁住了十年,贤王的贤阳宫就在落樱阁旁,原本多由贤王来打点照顾我的生活,大概五个月前吧,端王把我接到了他贤阳宫内的皓月阁居住,就改由端王照顾我。”
“嗯。他们待你如何”域声音轻柔。
我心里却有些苦涩,“他们对我,还好。”
“我见贤王与你一道,原本心中困惑,慢慢的见你总与他有许多话要私下说,便想,你们应当是在十年间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的。只是贤王身子不好,让你受苦了。”
这是怎样的误会啊,我打个哈哈说:“哎哟,大哥,我跟贤王也就一般的交情,没有你说的那样深厚。待回到灵木谷去,我与他要说的话也就说完了,以后不会再背着你跟他聊天啦”
“可贤王的命不还要用你的血来吊着吗”
我一惊,坐起来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世上的人都知道我的血有这种功效”
域轻笑摇摇头,“若世人都知道,天下人生个病受个伤便都要来找你求血了,你怎么受得住。”
“那你”
域缓道:“家母曾说,她年幼时曾患重病,那时你父皇正微服游历各处,正巧碰到我母家长辈相谈甚欢,便赐了几滴血给家母。儿时我只当这是一段传说,并未当真,但偶见你腕处有伤,且逢你腕伤后,贤王身体便能好上几日,再联系家母所也就心下明了了。”
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我问:“那大哥倾力相助,也是要为伯母报恩吗”
域又摇摇头,“报恩也只是顺便的事了,我来助你,只因此人是你而已,即便你换个身份,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为兄也不改初衷。”
啊,好难理解啊我一直假装能理解他这个缘由,可是我实在是不能理解啊
装不下去,我纠结的问:“大哥,万一哪天你发现我跟你想的不一样,怎么办”
“又在胡说。”域抬手刮一下我的鼻尖,“你我相处愈久,我便愈觉两心相照。你只需按你的心思行事便好,不要胡思乱想。”
我被域按着又躺回他腿上,他说:“如今我知你与贤王交情一般了,听你所说,你与端王的交情也不过数月,他却以令牌相赠,也算待你不薄的。”
就一个刻了龙纹的令牌,一个字都没有,也不知道域是怎么又知道腰牌就是雷决的了。
对于雷决,我又该怎么云淡风轻的一带过去呢
好在域也没有继续问,我就默认了他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