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你羽你吐出鹤涎固然是做坏事,但你趁他未觉醒前尘的时候,捉弄他,欺负他养的灵蛇,也是理亏的”这话说的那只丑鹤愤慨起来,嘎嘎的怪叫,女仙笑弯了腰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理亏就理亏,他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将来一定回敬回去”
那旁门女仙那头依在灵鹤身上,继续看横跨天际的天河出神,良久才说道:“净明大师愿意帮我化解这段因缘,做个和事佬不过我怎么不知道这点小事值得做和么他只是想用他的人情,把我介绍给那位玄门正宗的修士,图我有一天,能被他们施舍一个正果罢了”
“我知道大师好意,我们这样的异派,有传承的还好,能练就一身高强法力,像我这样的孤鬼佬,活该蹉跎一生,老死在长生大道上,永世无望正果。但我就是不服气,旁门谁都看不起,就连旁门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心魔渐生,化为一股拗直”
“凭什么呢凭什么我要去讨好那些眼高于顶的玄门正宗修士甚至施展女儿家的姿色,冒着他们师长口中一个不怀好意的妖女,命中的劫数、魔星的名头,去勾”说到这里她有些害羞脸红的小声说:“勾引他们正派弟子”
“凭什么呢”女仙淡淡的声音回响在这不大的洞府中,带着一股不甘和哀愁
等到半空中的那道长河收起,洞府中再次腾起一股淡淡的药香,女仙盘坐在洞府中,小心的控制着丹炉里的火候,等到炉里涌动的灵气再次沉寂下去,女仙才长舒一口气,放松了下来,看着旁边用翅膀散火的灵鹤,因为翎羽不全弄得满身灰尘。
女仙再次恨恨道:“都是那个坏人,要不是他强抢走了你的灵涎,这一炉丹哪有那么惊险可怜我收集了三年的灵药,才为炼制这一炉散弥丹,关系我日后成就”
“我听说玄门正宗采气炼符成就法力,精纯无比,不像我们这些异派旁门,或是吞服符水,或是采煞气,服丹药,所练的驳杂法力能比的,这几日我也看过那坏人练法,果然浩大精纯,能勾连九天元气,符箓种子可以组成千般神通,一道法力通灵如意,随意游心。”
“可怜我入道时,寻黄纸,求朱砂,用尽心力才求人画得一张根本符箓,采气两年才化符为种,成就符箓种子第一道法力,而后又辛辛苦苦练气打磨,不知经过多少波折,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还因为第一道法力中混了其他人的法力,根本驳杂而进步不能。”
“想炼一炉散弥丹,精纯根本法力,采药三年才得一炉的药材,却被人抢走了最重要的灵鹤涎鹤儿、鹤儿,你何苦去招惹那个坏人”孟女仙想到自己发现灵鹤孕涎的惊喜,黯然道。
陈昂收回淬炼日精的法力,经过这些日子的苦修,天河法力愈加浩大精纯,从原先的二三十道的一条天河虚影,变成了如今三千法力汇聚的一条浩荡天河,每日日夜放出去,淬炼日精月华两次,惠及满山无数生灵,外功日益圆满,已经无愧于玄门正宗之名。
天河法力突破三千道之后,已经浑厚的犹如一条真正的河流一般,每日陈昂修炼起来,栖霞山的水汽逐渐供应不足。
如果陈昂不想枯竭此山一山的水汽,造下赤地千里的大孽,最好搬到水汽充盈地方修炼,这些天他法力透过平流层,截取九天罡风中携带的水汽已经渐渐不够用了。天河法力如今可以走的路有两条,一条是水元天河,以法力醇厚,如天河一般滔滔不绝为特征。
另一条是精粹七大真水,炼入天河之中使体内三千道癸水天河法力,蜕化为太阴真水、天一真水、一元重水、玄冥真水、天河弱水等真水法力,妙用无穷,可以化为生命源泉,滋养元神。
当然最好是两条都走,一者吞吐的水汽太过庞大,除了四海海眼没有地方能提供这么多的水汽,直到他法力大成。
另一者则耗费良久,最好还是周游大川大河,去月球萃取太阴真水,去北极萃取玄冥真水,到大洋深处萃取天一真水,于灵空仙界和人间罡风层萃取天河弱水否则就是数千年的苦工。
无论那条道路,陈昂都不可能再呆在这栖霞山了,只是他现在实验没遇上瓶颈,也不觉得自家要突破什么法力,所以还在这山上紧张的进行实验。
陈昂略微理顺了今天的研究进度后,就看见邋遢和尚净明朝他走来,掐指一算,便知他来意,笑道:“净明你又是何必呢若是想度她,你自己去便是,为何还要拉上我”
净明苦笑道:“那孩子拗直,一时失了心性。我和她几十年的交情,总不好见她鼎打丹飞,又蹉跎不知多少年我是释门的跟脚,与她法门不合,还得清道友出手相助,方能开解她这一劫。”
“无因无缘,和尚你这是要欠我的因果啊”陈昂叹息道:“菩萨畏因,凡人畏果。和尚啊和尚菩萨都要畏惧的东西,你反而赶着上来”
净明双手合十道:“我知道友之因,并非恶因。善因善果,即使是和尚也能做得”
陈昂只是摇头,忽然间却惊讶的抬头看着栖霞观不远处的上空,听到耳边鹤呖,净明露出微笑道:“道友此前说因缘未至,这不因缘已经敢上来了”
第十七章采灵药孟女入劫,求陈昂白鹤报恩
陈昂嘴上说着因缘,其实心里并未真的在乎这些东西,只是懒得理会罢了。他和那孟道人除了一只灵鹤捣乱惹出的因果,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若是那只灵鹤遭劫,他还有几分出手的理由,但那孟道人自己作死,又何苦去理会
没想到白鹤通灵知晓得报恩,来他这里盘桓打扰,又有净明的人情在这里,倒是不好不理会。
白鹤收翅落在陈昂面前,低头敛翅,连头上赤红耀眼的丹顶都暗淡了几分,眼里流出几滴蚕豆大的泪珠,哀鸣不已,它羽毛还没有长好,讨好的凑到陈昂身前,用铁喙轻轻刁起陈昂的衣角,小心的扯动几下。它仗着自己是只禽兽,没人与它计较,在陈昂面前百般讨好,缠住他不放。
净明和尚在一旁帮腔道:“这只灵鹤也知道报答主人恩情,来你这里讨饶讨好,它既然已经服软,你就不要计较先前它欺负你那只赤练蛇的事了”
“我自然不会跟它计较。”陈昂冷笑道:“但和尚你要知道,这回我要是插手,必然会死人的。那孟道人也是劫数临头蒙蔽了灵识,才会做出这等蠢事。我要是出手,必有人应劫,日后因果牵连甚大,和尚你也逃不了好处”
“孟仙子虽入旁门,但平素并无恶迹,相反还多有善念功果,贫僧救她一人也好过让这山上的两个孽障得了好处。”净明微笑道。
陈昂听他这样说,默运玄功开始推算孟女仙此劫的因果来,也是她自家犯蠢,好好的非得想用灵药炼丹突破自身的瓶颈,岂不知法力驳杂这重瓶颈是修行时的因果劫数,惩戒她入道时贪图捷径,借别人的手铸就根基,这一劫非给用十倍苦修磨过方可。
但她发了痴心,以为炼制散弥丹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