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突然袭来的闪电,都能照亮整个山林,山林中无数猛兽在朝着深处奔跑,林中的花鹿白兔纷纷逃窜避让。
为首的一头黑金华纹虎背上驮着一位昏迷的少女,墨萱脸颊苍白,被冰冷雨水冲刷得毫无血色。
突然,狂奔中的猛兽骤然停下了脚步,似乎在畏惧前方即将出现的什么东西一般。
连走在最前方的黑金华纹虎也眼神中露出惊恐,载着墨萱退了几步。
一股沉闷的威压感从前方的漆黑中四散而出,猛兽们慢慢向后退着。
突然,只听一声尖厉的啸鸣从面前的漆黑中传来,一头灿金火狐从漆黑深处一跃而出,猛兽们见了这金光赫赫的九尾狐,节节退散,俯首低眉,竟如当初见了墨萱一般惧怕。
墨萱也感觉到这股气息,挣扎着睁开眼睛,面前已然站了一头通体灿金的狐狸。
灿金火狐四爪都若浸了血一般红艳,九条柔软蓬松的狐尾在雨中摇动,竟沾不上一丝湿润。
火狐轻盈一跃,落地时便已经化作一位千娇百媚的金衣美人,匆匆走过来,搀扶起伤痕累累的墨萱。
“百年不见,听闻你承了风雷天劫大难不死,我还以为你厉害成了什么样子,怎么今日竟伤成这般”那狐美人虽然嘴毒,说的话带着讥讽,却又藏不住言语中的担忧。
墨萱虚弱回道,“同为东方七宿,姐姐天赋比我高,如今风生水起也是应该的。”
这位金狐美人便是东方七宿七位凶兽美人之一,心宿,心月狐,百年化形,天赋极高,至今有七百六十七年修为,年长墨萱数百岁,墨萱幼时很黏这位美人姐姐,后来留在桃花谷侍奉于毒蝎公子左右,也就没再与心月狐见面。
心月见墨萱伤势严重,嘴上虽不说,心里却对这位小妹妹很是心疼,当下就扶着墨萱进了一处避雨的岩洞,双手金光大盛,为墨萱疗起伤来。
只一会时间,墨萱身上的伤就已经愈合地七七八八,还剩几处伤得重的,留了些许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墨萱气顺了些,依靠在心月怀里眯着眼睛小憩。
“都是嫁了人的大姑娘了,还这么黏我,传到其他几个姐妹耳朵里,又要拿来笑话你了。”心月嘴上埋怨,却也不忍心推开墨萱,捋顺墨萱额头的发丝,压低了声音道,“是谁把我家姑娘伤成这样的,我去扒了它的皮。”
墨萱满心委屈地把这些日子的经历告诉给了心月,心月也无奈,只得安慰地抱了抱墨萱,叹道,“谁叫你们一个个都要与凡人有瓜葛,还要嫁入帝王家,这才真真是活该啊。”
“我来此只为寻我那不争气的堂侄女,婉媚那不知死活的小妮子,非对蓬莱太子心生爱慕,到后来九尾被断了一条不说,那薄情人再不宠爱婉媚,到了今天已经是性命堪忧了。”心月满面恨铁不成钢的愁容。
墨萱才听出来,银狐竟是心月的堂侄女。
第100章 九宫劫幻女宫1
心月见墨萱神情有异,开口问道,“你在蓬莱也待了不少时日了,可见过我那堂侄女了”
墨萱点了点头,轻声道,“有过几面之缘,听睿王说,从前银狐还颇受宠爱,只是近来太子性情暴躁,对银狐大不如从前了。”
“连你也知道了,婉媚儿的日子怕是难过极了,本想趁着蓬莱太子不在,先去悄悄看她一眼,却不料在此处遇见你。”心月叹气道。
墨萱不敢提起银狐被逼饮药流产之事,只好默默低了头。
心月拉起墨萱的手,眼中尽是真诚,开口劝道,“听姐姐一句话,伴于君王侧,不是息事宁人就能保一世太平的,就算你夫君疼爱你,你也要有自保之心才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愿如此相安无事。”墨萱低语,只是心中也开始动摇了。
自己一味忍让,就能相安无事么,毒燕窝的事墨萱还没有追究,那云婉然却已经开始想别的法子要弄死墨萱了。
张太师不过一介修仙凡人,竟也能让墨萱狼狈至此,落荒而逃。
神兽之尊,怎能被人随意践踏了去,墨萱暗自咬紧了贝齿。
心月此时却不知,今天这无心的一席话,竟在数年后成就了一代狠辣凌厉的美人毒后,在蓬莱掀起雷霆万钧。
骤雨初歇,乌云退散,露出一弯明月。
心月望了望天,道,“夜深了,九宫里应该已然是一片血雨腥风了吧。”
帝葬九宫中,确如心月所言,血迹斑驳,令人惶惶不安。
地宫甬道的磁力越来越强,到了深处,千泽几乎举步维艰,只好脱掉了镶嵌铆钉的外袍,丢在了地上,才觉得身上轻巧了许多。
南朝伏在地上听了听,悄声道,“隔壁有人。”
大约是太子,看来太子也不知为何被引进了墓室机关之中,此时正和千泽二人一样,在甬道之中摸索前行的路线。
现如今只能找到第九宫,拜祭龙纹之处有通往安鹤岭的出口,同样被上了血脉锁,只要有帝子血脉就能打开。
对于血脉锁一事,千泽现在倒不是十分担心了,只是觉得甬道中磁力越来越强,令人忧心。
绫姬的地图中标注,帝葬九宫有一宫为磁雷宫,如果不慎迷路,一旦感觉到磁力,就要尽量避开,绕进其他小路中,磁雷宫十分危险,靠的是自然之力,没有开关控制,修为不够的人进去就是一个死。
绫姬都警告得这么明显了,想必磁雷宫应该是十分危险的,千泽对自己的修为并不足够自信,也就不打算以身试险。
于是蜿蜒走了几条岔路,想要沿着磁力减弱的甬道走。
南朝用手中的黑丝线绑住一枚铆钉,做成一个小重锤,拎在手中测试甬道的磁力,小重锤在第二条岔路上松了些劲。
“这条路磁力弱些。”南朝收了手中的小重锤,指了指面前这条岔路。
千泽四处看了看,这里的甬道还算明亮,墙壁上每隔一段路都点着一根千年长明的人鱼烛,细小的火焰跳动,为幽深长巷燃着一丝寂寥。
吱吱,吱吱。
“什么声音。”千泽眼神闪过一丝凌厉,刹那间转身,却还是晚了一步,尖锐的钩指上只留下了一缕漆黑的绒毛。
南朝一愣,立即抬头搜寻,却不见那东西的影子,只是听见微弱的吱吱声,听起来像老鼠,可老鼠又是不会长这样长的绒毛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快,连千泽都抓不住。
正在思索时,墙壁上的人鱼烛竟突然熄灭了,四周陡然变得漆黑幽暗,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