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宅。
西边一个小院里,几个排军正按着一个小厮动刑。
那小厮不停地挣扎,嘴巴被一个布头捂住了,喉间嗬嗬作响。
苗院使端坐在檐下的一张椅子上看着,脸色阴沉,目光森然。
旁边跪着的女使口中数着数,到五十上,那些排军住了手,丢下小厮往后退去。
苗院使转头对女使喝令:“看着了?还不与我说?”
女使面上贴着花钿,正是那天孙雨看到的点茶女使。
她满脸惊慌,身体战栗,勉强歪跪着,半张开嘴,哭道:“委实不知道,爹再查查,不干奴的事。”
苗院使伸手捏住她的脸儿,冷笑一声骂道:“贼奴才,还不说!”向排军喝道:“拶上了”
女使顿时软在地上,抖成了筛子。
两个排军过来给她套上拶指,两边一擎。
顿时院内响起嘶哑的惨叫声。
苗院使正要再问,院门被推开,苗家大爷人未到,声音先进来:“住手!在家里搞得鬼哭狼嚎的,你倒是没点忌讳。”
两个排军连忙退的远远地。
苗院使立刻起身,带着些气恼道:“大哥,这两个贱人吃里扒外。”
苗大爷挥挥手,几个下人将瘫在地上的两个人抬了出去。
见人都出去了,皱着眉头开口:“怎么回事?”
苗院使将事情和盘托出。
自打上任绫锦院,他挺操心的,隔天便过去一次,处理院中事务。公事完毕,其它的时间常在家中习武,或是受大户宴请,肴馔间纵横谈论。
这天下午,他刚到了绫锦院,就有一个节级鬼鬼祟祟的找来了。
节级管着地字号场房,悄悄来,匆匆去,只告诉他一句话:“锦工已经知道了借贷改进织机的事情,正在计划集合起来闹事抗议。
这个节级也是无意间听到的消息,连是谁说的都不知道。
苗院使大吃一惊,连忙找人来问。
他上任不久,和院中工匠不太熟悉,最信任的人还是贴司,这人鉴貌辨色,做事伶俐,很得他看重。
贴司急急忙忙赶来,听他说完,顿时愣住。
他根本没有听说过此事。
苗院使十分恼怒,把贴司大骂一通。
回来后仔细回想,这个事情还没有正式宣布,院中怎么会有这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