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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怀瑾这样的人,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见她不说话,杜怀瑾将她揽得更紧了些,“害怕了”沈紫言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淡淡的悲悯,“今日去看了大嫂,听说她日日抄佛经,还有意茹素,潜心向佛”大夫人如今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罢了。这个年纪,算得上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好的年华。

杜怀瑾微微一怔,“大嫂也知道这事了”若不是知道此事,怎会心灰意冷,一心向佛。沈紫言叹息道:“似乎有那个意思。”杜怀瑾的下巴抵住了她的头,“看样子拖不得了,只是二嫂就这么暴毙,难免会叫人遐想,我下的药,得拖上两三个月呢。”

沈紫言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刚刚才和杜怀瑜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了这事,若二夫人就这么死了,他们兄弟之间只怕就此生了嫌隙。而二夫人若是死的太蹊跷,也保不住会有人乱嚼舌根子。能病上两三个月再死,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沈紫言不欲就着这沉重的话题谈下去,随口问:“你哪来的药”杜怀瑾轻咳了一声,“从西晨风那里来的。”沈紫言不由微怔,似乎从遇见杜怀瑾开始,西晨风就不时出现,成了杜怀瑾府外生活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她却对西晨风一无所知。只知道此人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说起话来带着几分轻佻,然而却并不叫人讨厌。这样的人,注定会勾起人无限的想象。沈紫言就问:“西晨风是何许人”

身后的杜怀瑾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是我最好的兄弟。”气氛显得有些沉重。沈紫言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总觉得西晨风身上有说不尽的秘密,而杜怀瑾的反应,也着实有些奇怪。只闻得身后传来一道长长的叹息声,沈紫言身子微僵。

杜怀瑾已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小时候经常带着小厮溜出府去玩,有一次在街上遇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和我一般年纪,生得眉清目秀,只是面有菜色,似乎好几日没有进食。我生了怜悯之心,让小厮给了他五两银子,后来他便跟了我。我见他机灵,本想留他在身边做小厮,他却说只想自由自在的,但可以任我差遣,我就让他去了绮梦楼”这个孩子,自然是西晨风了。

沈紫言错愕不已,没想到西晨风还有这样一段过往。更没有想到,绮梦楼的幕后掌控者,居然是杜怀瑾。然而绮梦楼,这样一座华丽的酒楼,杜怀瑾用它来做什么沈紫言可不相信杜怀瑾是为了挣钱,定然还有别的用意在其中。

杜怀瑾却只是轻飘飘带过,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想必你也知道了,那就是西晨风。后来他成了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只是还有一事始终不能释怀,我心里也着实不安。”“什么事”沈紫言索性翻过身,看着杜怀瑾俊逸的面容。

杜怀瑾低叹一声,一下下抚弄着她的青丝,“他父母双亡,但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我这些年一直不间断的替他寻找,只是杳无音讯。”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西晨风可算是一样不落的都经历过了。

想不到西晨风这样放荡不羁的外表下,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一时之间,对他的厌恶之心,就去了几分。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许不羁也是西晨风的性子。根深蒂固。

杜怀瑾又继续说道:“他和妹妹是多年前在扬州失散,至此以后,再无消息,也不知现在流落到了何方。只知道他妹妹当时是被送到了金陵的一户亲戚家,后来那亲戚死了,也就没有失去了消息。”扬州

沈紫言心念微动。

第238章 波澜三

杜怀瑾淡淡的嗯了一声。

沈紫言却来了兴致,“可曾说过那西晨风的妹妹,有何易辨认的特征”“若真是有,那便好了。”杜怀瑾低声叹息:“正是因为没有,所以寻人才艰难。这金陵城如此之大,要寻找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又没有什么信物,实在太难。”

好人家的女儿一般极少抛头露面,要寻人的确是不容易。

这事却如一块石子一般在沈紫言的心湖上荡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浪。似乎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认识的一个人和西晨风有几分相似,可是却不敢确定,自然不好此时说出来,免得叫杜怀瑾空欢喜一场。

沈紫言打定了主意待身子好利索了,便出去一趟,也去看看是否真如自己心中所想。

或许是心中的大石落地,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

梦中见到漫山遍野都是雪白的梅花,风吹过,便落了她一身。而远处却传来几声吱吱呀呀的童声,落在耳中,有如春风拂过,叫人有一股说不出的欢喜。待她绕过一株株梅树,便见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童,蹲在树根下,拍着手,唱着儿歌。

骤然一看之下,只当那小童是小小的杜怀瑾,那眉眼,那面容,无一处不像。细看之下,却又有几分不同,到底是何处不同,却也说不出口。只是那两个小孩眉眼精致,叫人见着就欢喜。沈紫言忍不住又走近了几步,想去逗弄逗弄那两个小童,谁知等她走近,那两个小童却不见了踪影,唯有满树的梅花纷纷扬扬,落了她一身。

沈紫言心里顿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怅然。

就此幽幽转醒,想到梦中的景象,似真似幻,让人油然而生庄生梦蝶之叹。

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若是自己也能有那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孩子,该有多好。

到了第二日,秋水端着煎好的药汁儿上来。沈紫言看着这黑乎乎的药汁儿,破天荒的没有犹豫,端着白瓷碗,三两下便喝完了。秋水微微一愣,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沈紫言如此爽快的喝完一整晚药。

杜怀瑾在窗前看着,也是眉梢微挑,待秋水掩上门出去后,挑了挑眉,“这次怎么如此乖觉”沈紫言斜了他一眼,心里又想起那个梦,隐隐有些怅惘。唇齿间满是药汁留下的苦涩,从前觉得苦不堪言,如今却变得似乎可以忍受了。

微微叹息,“希望这药有用。”杜怀瑾不由失笑,然而想到她话里的意思,冰冷的眼角漾开了一丝笑意,“楚大夫有在世华佗之名,既然是他老人家开的药方,想来应该是不会走了大褶子的。”说着,顿了顿,“更何况你之前吃了他开的药,也已经大好了,这次也该差不多才是。”

沈紫言就笑了笑,“是我太多虑了。”杜怀瑾摸了摸她的头,“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话虽是如此说,沈紫言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她不止一次的祈求上苍,能够给她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会用尽心力去教导他,只希望可以有和杜怀瑾的骨血。

从前极少有这样渴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