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怎么样”宣和帝带着大批禁卫军涌进了慈宁殿,随着他一起进来的,除了禁卫军统领钟岳之外,还有沈宵和卢靖。
“钟将军,带着禁卫军下去吧,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若真想做什么,你们拦不住,而我,不想伤害无辜。”木君璇没有理会宣和帝,她的目光落在钟岳身上。
“抱歉,木小姐,我很钦佩你,也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职责所在,不敢临阵脱逃。”钟岳的视线与她一触,只觉整个人入坠冰窖,浑身发僵,可他仍然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开口。
“何必呢。”木君璇摇了摇头,随后沉声低喝了一声,强大的精神力转化为声波朝着钟岳和他后的禁卫军冲了过去。
钟岳和他身后的几千禁卫军顿觉心脏和脑子都被闷雷击中,震得他们心跳如擂,脑子嗡嗡作响,手中握着的兵器不由自主的都跌倒了地上,沈宵和卢靖也不类例。
“我说了,我不想乱伤无辜,若真想干什么,你们也拦住我,更何况,我来此,不过是问皇帝和太后几件事,并无伤害他们的意思,下去。”待他们的视觉和听觉终恢复正常之后,木君璇再次开口。
随着她这道声音落下,沈宵和卢靖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那冲进来的两千禁卫军也跟着转身离去,钟岳犹豫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宣和帝和萧太后,终也转身离去。
“你,你想干什么”宣和帝面色发白,足下连连后退。
“陛下很怕死”木君璇的目光落在宣和帝身上,淡淡的开口道。
“木小姐,以你现在的本领,我娘俩不过你粘板上的鱼肉,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又何怕吓唬他。”萧太后叹了口气,起身站了起来。
“呵呵,看得出来,太后确实很在意你的这个儿子,他都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一但遇到危险,还得你这个太后挡在前面,这样的人,实在不能算是一名合格的君王。”
“不过我今日来,既不是讨论陛下做为君王是否合格,也无为难你们之意,不过是想知道当年先太子的事情真相,不知太后能否解惑”木君璇略带着几分嘲意的看了宣和帝一眼,随后目光就转到萧太后脸上。
第三百一十七章、皇家旧事上
“你,你是先太子和周太傅的什么人”太后尚水来得及开口,宣和帝已先一步将话头抢了过去。
“哦,看样子吴公公去找陛下的时候忘了告诉你,这孩子就是你兄长、也就是前太子的曾孙,名叫太平,嗯,他的身份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才对。”
“我听说去年五月的时候,幽冥堂的杀手曾去过燕回村,这事应该和陛下有关吧”木君璇抬目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太平,道。
宣和帝听得心头一寒,转目朝太平望了过去,正要说点什么,太平已走到他面前,规规矩矩的朝他行了一礼:“太平见过皇曾叔祖。”宣和帝溜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人不由自主的连退了数步。
“你是周家的后人”太后没有去管太平和皇帝,她的目光落到木君璇的脸上,开口道。
“嗯,从血缘关系上讲,周太傅应该是我的曾外祖。”木君璇点了点头。
“你今日带着先太子的直系血脉前来着问罪,想必已经弄清了事情的真相,而我和皇帝在你面前就像粘板上的鱼肉,想糊弄你显然是行不通了。”萧太后叹了口气。
“太后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向来比较省事,我想知道以前太子和周太傅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以你当时的处境,是如何把他们给扳倒、按下去的”木君璇道。
“你这么通透的人,难道不知为君者的大忌正是因为前太子和周太傅的影响力太大了,才有了后面的灭门之祸。”萧太后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目中浮出一抹嘲意。
木君璇未置可否,也不在意她的嘲讽,就这么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萧太后看了她一眼之后,也不卖关子,略带着几分怅然的接着往下道:“前太子,他是个很与众不同的人。”
“他根本不像是在皇宫里生,皇宫里长的皇子,他的心太慈,胸怀太过宽广,他许多奇思构想,世人根本没法理解,他原本就不该是世间之人”
“世人只知当今的林尚书长得好,风采无双,才华绝世,却从来没有人评论前太子的风华,不是大家都忘了他,而是大家提起他的时候,觉得心痛和惋惜,所以,谁都不愿意提。”
“前太子是先皇的嫡长子,出身显贵,无人能及,自小就聪明伶俐,相貌俊美无双,先皇年轻的时候和皇后感情甚笃,他在府里地位可谓是无人能撼动。
“先皇一登基,就立了年仅十岁的他为太子,可惜,先皇上位两年后,先皇后就过世了。”
“没有了皇后、又尚未成年太子按理说来日子在宫里不是那么好过,可这个太子实在太聪明,也太懂事了,懂事得让原本就对他们母子十分宠爱的皇帝对其爱之入骨。”
“不仅他身边的宫人太监,全部由皇帝亲选,皇帝还指了自己的老师,名震天下的当朝阁老、周阁老为他的太傅”
“一直到他十六岁,皇帝的眼里除了他这个儿子,几乎看不到其它儿子的存在,太子满十六之后,皇帝就要开始为其选妃。”
“因为对他的宠爱,先皇为他选妃的时候,不是给他一叠贵女的画像让他选,而是委托太后帮忙,宴请京都有名的贵女入宫举办宴会,让太子有机会和这些贵女面对面的接触。”
“让他有机会了解这些贵女,然后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这样的宠爱在大齐历代太子中可谓是头一份”
“可他最后却选中了一个名声不显的四品文官家的女儿。”萧太后说到这里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面容也有几分扭曲。
“太后的年纪应该和先太子差不多,你莫非在他选妃之前,曾与他有过接触”木君璇瞧着她的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插了一句。
“当然打过交道,哀家当年被喻为洛京贵女中的第一人,更是自幼与太子相识,家父是以军功封侯的侯爵,以太子的才貌地位,要选太子妃,哀家本该是第一人选。”
“可他最后却弃了哀家,选了一个样样都不如哀家的御史家的女儿,累得哀家大好年华,却不得不进宫,成了先帝的嫔妃,我萧云卿一生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此仇嫣能不报。”
萧太后恨声道,她不知是不是觉得已是在劫难逃,说起这些前尘往事、以及自己与前太子之间的纠葛时,竟是半点都不遮掩。
木君璇听得微微叹息了一声,除此之外,并无太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