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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过往如飘鸿,一去不复返,于是我终究不在奢求更多,只愿在这乱世之中照顾好胞弟,平静度日。

时过境迁已经是五年之后。岂料十七岁那年,卫国旧部找上我与东曜,意欲复国。

他们将东曜推上复国之路,所谓拥护东曜为主,也不过是将我那可怜的弟弟当做傀儡,替他们那些满口复国之言的乱臣贼子集结卫国残存的民众,以完成他们利益熏心的、所谓亡赵复卫的私欲。

可怜我那弟弟,被他们诓骗其中,懵懂无知的做着一个复卫的无边幻梦。

卫国曾是六国之中占地最广的国家,位于中部平原,水泽之乡,盛产粮食,在当时国力实乃鼎盛。我贵为卫国最尊贵的公主,寿辰之时更是曾得五国派使献礼,足以彰示当时卫国之强盛。

可如此强盛的卫国最终还不是败于赵国之下。赵国十年间吞并两国,是六国霸主,上有明君,下得民心,内有贤相,外有勇将,固若金汤,想要推覆,何其可笑,只可怜我那弟弟,被他们诓骗其中,懵懂无知的做着一个复卫的无边幻梦。

东曜是我的胞弟,昔日卫国国君最喜爱的儿子,我四岁那年,他出身之时,一连数天的大雪猝然停止,时阳光破开云雾而出,瑞雪消融,晴空夺目,于是父君为他起名东曜,意为辉耀无比,有骄阳之芒。

国亡之后,十二岁的我带着刚刚八岁的他从卫国王宫里仓皇出逃,因为赵国士兵的追杀,护卫我们的所有卫国亲卫皆丧命途中,后来我抱着他从崖上纵下,这才摆脱了追兵。他一路跟随着我饱尝流离之苦,忍受饥寒交迫,五年来我曾多次意欲追随父君母后而去,却在见他夹杂害怕不安看来的双眼时,咬牙硬撑存活下来。

他是我唯一的至亲,我不愿他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只是东曜天真,我作为姐姐即便如何劝说,却始终不能将他说动,反而是受那些打着诓扶卫国旗号的人威胁,替他们卖命。

女扮男装,混进赵国朝堂之内,一步步从卿大夫官至兵部侍郎,数年如一日替他们搜罗赵国的机密。这般的生活如同在热锅中煎熬,无时无刻不令我十分难受,但每每想起我那仅存于世的唯一至亲,却又是万般不舍,唯恐他年纪轻轻便死于诸国争霸的阴谋诡计之中。

我身为亲胞姐,却连自己唯一的弟弟亦不能庇护,眼看他一步步卷入权利的漩涡之中,实痛心难当,恨不得以命相抵。

可无论我怎么选择,却始终不能将他拉出这个权与利的漩涡,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我渐行渐远。

身为赵国兵部侍郎,我暗中搜罗密报交于他人,自知终有一日将会暴露,而一旦暴露后,便将是身死之时。

我东澄苟活于世二十载,从一介公主颠沛流离,所求并不多,唯一的希望便是胞弟东曜能安然存于世间,不受六国喧嚣利益所牵绊,自由自在,安然终老,只可惜这唯一的愿望竟然无法实现。

赵国一心想要统一六国,做天下唯一的霸主,很快我便得知他们意欲攻占韩国,于是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我私下与六国中所剩的三国的韩国合作,我替他们偷盗赵国兵力布局的镇图,重击赵国,而他们则替我在东曜身陷危境之时,护他安全。

然而谁能料到我千辛万苦所得的赵国兵力布局图竟然被那些打着复新卫国的无耻之徒所得,他们借由此图从暗处转为明面,组成一支军队,与赵国相斗。

赵国又怎么怕这些乌合之众待赵国将他们的主力一击溃散后,赵王亲自下令追查其幕后主使,只待调查清楚,便要缉拿归案,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我没有想到会有一天,我与东曜会彻底失去了联系,那些打着复国名号的人遁走无影,连带着我的胞弟东曜,也一同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身为兵部侍郎的我终于被赵王下令调查,成为赵相眼中嫌疑最深之人。

亡国的公主落入敌国手里,生前羞辱自不用说,哪怕是死去之后也要被悬挂在高墙之上,叫万千人瞻仰后,直到尸身风干,我曾经亲眼见过我的姑姑被悬挂在城墙之上,一挂便是一年。

于是为了摆脱嫌疑,我引诱赵国公主,获得她的信赖,苟然存活。但即便是这样,我活的也十分难过。

我东澄一身,不求复卫灭赵,替父母报仇,心中的唯一心愿,那便是能得知东曜的下落,带他逃离这争霸的漩涡中,平安度过一世。

第237章 亡国公主

“杜侍郎,你可有何高见啊”

随着一声尖讽的声音打破庭院的静默,在场的人纷纷侧目而去,看向那端坐在东侧一身素白长裳的男子。

时正直新春,百花齐放,满院姹紫嫣红,竟相争艳,花团锦簇之间,树下洒落熹微日光,庭院尽是一片明和光华。

那坐在东面的男子于一片明艳之中,皎然朗润,宛如明月清辉,树影下更是眉目如画,不过微微抬眉,刹那间满园芳华黯然失色,叫人心底喟叹一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男子听得坐于主位侧旁的人出言,面上露出朗润微笑,一派温和从容之相,顿时叫人心生好感。

“不好意思,我方才走了一个神,不知道秦大夫方才说了句什么”男子的声音清冽如泉水,朗如润玉,他看向人的时候,双眼微弯,顾盼生辉,却原来天生着一双桃花眼。

那被称为秦大夫的男人面色倏变,他环顾看来的诸多视线,瞬间便涨红了脸,下一刻站起身来指着那素白衣裳的男子,怒气冲冲道:“杜潼越你休得目中无人”

“目中无人昕泽可不敢,还望秦然兄莫要在这丞相大人的赏春会上胡乱给我扣这般大的一顶帽子才是。”

“你”

“好了。”一人忽而开口,打断了二人的挣执。

闻此言,即便再有不甘,秦大夫也讪讪闭嘴,朝主位恭敬一拜,坐了下来。

主位上的人道:“今日乃是本丞邀请诸位同僚一同赏春之宴,呤诗作对,行风雅之事,熏陶情操,不该吵吵闹闹,子然你逾矩了。”

秦大夫闻言,面上微有报赧之意,却也有忿懑不平之色,他看了一眼东面所坐的人,抬袖一拜道:“子然确有失,但杜侍郎在丞相邀请的春宴上走神,分明是有藐视您之意”

主位上的人神色微微一凝,一双深黑的眼眸落在那杜侍郎身上,低冷的声音满是警告之意:“杜侍郎,你可是对本丞有所不满”

满座目光之下,那男子终究是站了起来,只见他目光平静,不卑不亢道:“昕泽并无此意”

“哦”

扛着主位上那人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哪怕叶小默思绪如麻,冷汗悄然从后背冒出,也只得急急的思索对策,以免自己尚未出师,便直接挂在了这里。

“启禀丞相大人,实乃方才听赵大人所呤的咏春佳句,下官似有所得,这才走了神去。”

叶小默说完,顿觉身上压力倏减,不由松了口气。

岂料主位那人却并不放过她,而是故作好奇的询问道:“竟然是如此不知道侍郎得了些什么妙语心得何不说出来分享一下”

叶小默深吸了口气,可心中实在郁卒,反而是憋的难受:“启禀丞相,不过是些粗鄙之得,不足为之道也。”

“丞相愿意听你的心得,你却推三阻四,还说自己不是藐视丞相”

见那秦大夫再次揪住自己不放,叶小默真恨不得一眼瞪过去,以泄心中之忿。她还没有来得及想到该如何应对,却感受到主位上的视线又压迫到了自己头上,不免深感懊恨的暗叹了口气。

“启禀丞相”

“沈丞的庭院好生热闹呀想来今日的赏春宴举办的不错。”

话刚落音,在场的诸位便见得长廊上走来一簇粉装宫婢,领头一人独走在前,着一身明艳的大红宫服,上由金丝从衣襟处绣有展翅翱翔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