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令牌,愣住了。
身为甘人,他原本率领甘军与周军一同进攻蔡国,但在蔡国王都,现在的丰穗城,他听从了属下的建议,将周军丢至一旁,让甘军十万大军毁于一旦,仅有数千人活着跟着他回到安思城,其余人不是在丰穗城地界饿死,就是自相残杀而死,侥幸活下来的两万人,也被周军俘虏,做了数年囚犯后,活着回到安思城的人,不过万人。
在周寒的提议下,宁昭烈被安思城城守温用说服,再次组织甘人,组建了游方军,听从周寒的指挥。
游方军只有三千人,但这三千人里,包括被周国俘虏的那些人,和一些当年跟随宁昭烈活着回到安思城的士兵,当年那些士兵中,有许多在这些年里,逐渐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惧和压力,自杀了,而胜于的人,大都挺过了那段时期,意志更加坚定。
这次前来,他原本以为游方军不过是打杂的,甚至可能是做先锋送死的,毕竟甘人以前可是周国的敌人,即便再宽心的将甘军再次组建起来,在他想来也不可能给予太多的信任的。
但正如国君让自己组建游方军这样出乎意料的事外,再次出乎宁昭烈预料的,国君居然让游方军待在安全的宛城守卫粮道,而且还给了自己那后将军这么高的职位。
宁昭烈吞了吞口水,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看着周寒手中的令牌不敢起身,他不知道国君是不是在戏弄自己。
周寒也不催促他,而是盯着宁昭烈看,手持令牌,一直伸着。
宁昭烈虽然年有五十了,但身体非常硬朗,比起一些更年轻的将军还要魁梧,他缓慢的站起身,步履艰难的走到周寒身前,看着那令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周围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包含嫉妒和羡慕,但就是没有憎恨,尽管自己一个曾经率军抢了周军成果的甘人将军,现在又抢了许多将领梦寐以求的职位。
宁昭烈看着周寒的双眼,看到周寒眼中的坚定,不像是要戏耍自己的眼神,想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国君应该不是在开玩笑的,他觉定相信这是国君对自己的信任,虽然他也不知道国君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信任,缓慢的单膝下跪,低下头,双手伸过头顶,接住周寒手中的令牌,语气沉重的说道:“臣,必将不负王上重托。”此时,他不知怎的,居然想起了在丰穗城外,第一次见到周寒时,周寒自称为马将军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周寒相比现在,更年轻,也更轻率,只是现在这个显得更稳重的周寒,却做出了让他迷茫且感到沉重的决定。
沈家言也向公房内踏入一步,向周寒躬身行礼道:“臣必将与宁将军一同守卫宛城,守卫大军粮道。”
看到宁昭烈接过自己手中那块令牌,周寒满意的微笑起来,等宁昭烈回到位置上后,他站起身宣布:“五日后,全军进攻向国,这一次,一定要将向国攻下,要让向国知道,背叛我周国的代价。”
“臣等,比不辜负王上期望,必将让向国后悔背叛周国。”诸将同时站起身,异口同声的高声喊道,声音之大,就连城守府外,都隐约听到了。
而听到那声音的,不管能不能听清楚其中意思的人,都感到那声音中的充满了让人热血沸腾的力量。
第四百一十六章 进攻延甸城第一更
五日之后,左将军卓远率领左军先行,向松茸城出发,而在左军出发后的次日,由周寒率领的主军,也前往了祈音城。
当主军到达祈音城后,右将军梁启隆,率领着白虎军和岩山军,与前将军许廉率领的先锋军,一同进军向国定安城。
定安城王宫中,周寒捧着瑞木萌泡的一杯茶,细细品味着。
在他身前左右,均坐着六人,这六人,皆是周寒这次进攻向国的谋士。
六人皆是光禄勋署的人。
其中也包含光禄勋辖下太中大夫审佳。
“你们以为,现在我等该如何用兵”周寒喝了口茶,头也不抬的慢条斯理问道,他问的,自然是六名谋士。
“王上,不,大将军,臣预计,右军还有六日该与定安城一面的向军接战了,而等右军与定安城接战之后,必将吸引延苏城的注意,这时,中军应进攻延甸城。”说话的,是坐在周寒右手第二人的甄逊,他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不如说,他一直都带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十分亲切和蔼,不论是面对乞丐还是面对国君。
甄逊是宛城甄家人,在宛城被围时,城中自然出现不少混乱,他虽年纪轻,却比大多人看得清楚,带着自己的数名仆人,在城卫军忙于守城之时,主动挺身而出安抚城内慌乱的百姓,并以牺牲了三名仆从,打杀了两名向国混入宛城的试图扰乱城内的细作,让城中混乱,不至于影响到四面城墙的防守,被沈家言推荐进入光禄勋署中,成为了一名最低等的员吏。
光禄勋署是周寒培养人才的官署,这次战争,也是周寒对他们的一次考教,因此带了一些人出来,文武皆有,武在军中,而文,就在周寒与前后左右四将身旁,担当谋士提出建议。
甄逊所说的延甸城,既是原虞国王都。
“大将军,臣赞同甄员士的提议,不过臣认为,我中军,该立即进攻延甸城。”说话的,是甄逊左手边人,林良:“臣以为,我周军军力庞大,动静无论如何都无法隐藏,在我军进驻祈音城前,向军就必然得知了,那右将军进攻定安城,向国是绝不会忽略了仍在祈音城的我们的,等与不等,没有什么差别,不如在右军进攻定安城时,我们也向延甸城进攻吧。”
周寒再喝一口茶,没有评价两人的计策,而是抬头看向审佳问道:“审大夫,你认为呢”
审佳思考一会说道:“大将军,进攻与否,何时进攻,臣相信王上定然有计较,否则现在在此的人,就不止我六人了,臣没有看到潘将军和牛将军。”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臣认为,在我周国大军的进攻之下,向军必然全力防守延甸城与定安城,那其余县城乡村则疏于防守。”他指出:“向军的屯田兵,大多从这县城乡村中征召,那如果我们占领了县城乡村,并向延甸城中通告,城中必然会混乱,即便不能让敌人献城,也能让我们的进攻容易许多。”
这就是审佳这个太中大夫与普通的员吏不同的地方,在没看到一直跟随保护的潘雄和牛力后,他就知道国君对于进攻延甸城心中想法了,他们这些作为谋士的人,不应该向国君提出怎么进攻,怎么战斗,而应该提出的是该如何让战斗变得容易,削弱敌人增强自己。
向军的屯田兵,大多是从各乡村中征召的,如果攻占了那些乡村,城中的大多屯田兵心中担心家人的情况下,必然不能尽兴防守延甸城,甚至可能会有人担心家人的情况下,试图从延甸城逃出,这就给了周国机会。
听到审佳的话,周寒终于微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有道理,还有没有”
看到国君虽然赞同自己的话,但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意见,仍在询问,审佳就知道国君还是不太满意自己的意见,因此低头深思起来。
在审佳深思之时,坐在审佳左手边的卞子旭开口道:“大将军,臣以为,我军是否该派人混入延甸城中如果能打开城门,臣以为以我军战力,延甸城的守军不会是我军对手,也能减少不少损失。”他从审佳的提议中,意识到了他们这些谋士的位置。
“别说胡话了。”不等周寒开口,林良就反驳他道:“现在延甸城三门紧闭,防守森言,哪有机会再派人混入进去,而即便能混入进去,以这个时候向军对城防守的严密,根本没有机会让混入进去的人打开城门。”他觉得卞子旭是在天方夜谭,根本没有仔细思考,就得出了这么个完全不可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