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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趁胜追击:“可是不能因此就说这种现象是正常的,父慈子孝家庭和睦是我们国家的优良传统,好的东西就该继承发扬,你看看你大嫂,她就是十全十美的模范儿媳嘛。”

这话好似往美帆脸上吹了口寒气,她的眉毛微微挑起,犹豫着反驳:“爸,我大嫂那样的媳妇可是凤毛麟角啊,您用她的标准要求其他人,是不是太严格了”

多喜辩解:“我不是要你做到和她一模一样。”

“那您是想让我向她学习,让我们形成竞争关系”

美帆不像佳音,她和千金一样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敢于表达真实想法,不会轻易妥协。

多喜对她也不像对大儿媳那么直率,二媳妇和女婿都是贵客般的人物,和他们沟通得注意外交辞令,不能拿大压人,也不能失却气势被他们小觑。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关心协助你大嫂,这点你确实做得不够好啊。举个例子吧,每次家里聚会,你和小亮都是最晚回来,小亮工作忙还说得过去,你应该早点到啊。我不强迫你帮珍珠妈干多少活儿,稍微帮她打打下手,别让她一个人忙活,她心里也会好受些。”

美帆以直觉推断:“大嫂埋怨我了”

她和佳音是朋友,倘若对方背地里打小报告就太过分了。

多喜当然不能制造这种误会,忙说:“没有没有,你们婚前就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你大嫂的为人你该比我清楚,她什么时候在背地里怨过人啊”

美帆寻思片刻,难为情地一笑:“那倒是。”

多喜又说:“小亮经常欺负你,你受了委屈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回到家,有我们在,小亮不敢再这么放肆,也有助于改善你们的关系。”

建设性的意见很有诱惑力,美帆若有所思地转动眼珠,暗暗权衡利弊。

老马也会失蹄,多喜太急于求成了,之前和景怡的周旋已耗光他的谨慎,到美帆这里思想一放松,不小心下了步臭棋,等不到她回应,追加一句:

“还有件事我本来不想提,你没有孩子,终归不是个事,搬回去住和珍珠小勇灿灿多培养感情,往后他们就是你的孩子,等你老了也会代替子女孝敬你。”

美帆被他一举戳到痛处,笑脸几乎绷不住了,仿佛一块摇摇欲坠的封皮。

多喜自悔失言,又不能再添话以免越描越黑,顿时如坐针毡,恨不得有人给自己两巴掌。

他还没到死的时候,怎么就犯起糊涂了呢

这时窗外响起汽车喇叭声,赛亮回来了。

第16章 冷对

“爸,赛亮回来了,我出去看看。”

美帆起身走出客厅,假笑灰飞烟灭,烦厌愤懑几乎渗出粉底滴落在地。前天在赛家听多喜提出合住的主张她就由衷反对,去年求子计划再次失败,她彻底放弃做母亲的期望,今年积极调养身体,希望能尽快重返舞台,继续她心爱的戏曲事业。原单位申州越剧院也表示出热烈的合作意向,顺利的话明年初她就能正式登台,要是搬去长乐镇,应付那一大家人,她怎么抽得出时间去剧团工作排演

刚才公公帮忙监督赛亮的允诺让她一瞬间有些动摇,她是感情至上的女人,当初不惜背叛父母也要勇敢地追求真爱,如今虽与丈夫有了嫌隙,仍痴心不改地深爱着他,和夫妻感情比,事业也得靠边站。

可是公公后面那句话太气人,竟然拿她不能生育这点做文章。

人的贪心真是无限的,我做得再多也不够,也不想想比起那些怂恿老公掏空婆家的媳妇,我这样的已经可以立牌坊了,说来说去还是嫌我不能生孩子,还让我把侄子侄女当亲骨肉,真可笑。

她怀着极大的被愚弄辜负的感觉气呼呼来到车库,赛亮刚下车,看了看她的脸色,低头关上车门,

美帆冷冰冰说:“你爸来了。”

丈夫的冰点比她更低,压根不睬她,她不禁冲动宣告:“我可有言在先啊,休想让我跟你搬回去,你爸问起来你自己应付”

赛亮以为她和父亲先起了争执,这会儿是来拉他站队的。从事法律工作的人习惯以中立自居,他不想倾向任何一方,单独表明立场:“用不着提醒,我的想法比你更坚决。”

他们进门时多喜正在玄关等候,美帆估计丈夫会和公公硬杠,自己在场难于处置,干脆借故躲开,礼貌笑道:“爸,我楼上的衣服还没整理完呢,您先跟赛亮聊会儿,我弄完再下来。”

多喜让她尽管去忙,她想起丈夫有不吃早餐的习惯,昨晚彻夜未归,今早只怕又饿着肚子,回头问赛亮:“你吃早饭了没我待会儿下来给你做点吃吧。”

“不用了,等中午一块儿吃。”

“多少还是该吃点。”

“不用了。”

赛亮不耐地加重语气,活灵活现演绎什么叫不识好歹,多喜见美帆负气上楼,也是又惊又怒,尾随赛亮来到书房。

“听说你昨晚又和她吵架了”

赛亮脱掉西装解开领带,满不在乎地反问:“她又在您跟前表演祥林嫂了”

他全无半分愧疚,似乎对欺负老婆习以为常,多喜更生气了。

“是你不对,女人只要不是光着身子上街,她爱穿什么男人都不该管,你为这点事刁难她,太没度量了。”

“我就随口说了她几句,哪有闲工夫刁难她。”

“那你还把她一个人扔在街边,自己跑去单位过夜。”

“继续呆在一块儿她会没完没了拉着我吵架,不如我主动回避。”

赛亮依然认为自己的举措很明智,自己的老婆自己了解,他的做法恰恰是为了缓和矛盾。

“她爱挑事,吵架水平又低,典型的关公门前耍大刀,我随便回两句她就气哭了,倒像我主动欺负她似的,我干脆不跟她说话,免得受冤枉。”

多喜焦急:“你不想吵架,装哑巴就是了,离家出走算什么刚才我来的时候听见她在唱盘夫索夫,唱得可凄惨了。”

赛亮冷笑:“她天天唱,有时还唱谯楼打罢二更鼓。”

多喜脸色更差了,“谯楼打罢二更鼓”是碧玉簪里的选段,女主比盘夫索夫的更苦逼,是个饱受丈夫虐待的怨妇。

“一定是你成天给她气受,不然她怎么老唱这些苦段子。我前天怎么跟你说的叫你对她好点对她好点,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这些事您就别管了,我会看着办。”

“看着办是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啊,美帆这样的老婆不好找,你要是跟她离了,管保娶不到比她更像样的,何况人家为你付出那么多,男人得对自己女人的讲良心,做人也不能忘恩负义。”

多喜这话发自肺腑,却惹来赛亮意味不明地注视,接着一抹冷笑爬上他的嘴角,他愣了愣,突然像走进屠宰场的猪汗毛森竖。

不能再跟儿子讨论这个话题了,否则会扯出旧账。

他含糊地嘀咕一声,改口问:“那搬家的事呢考虑得怎么样了”

赛亮延续冷傲:“前天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们不想搬回去。”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