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道歉是吧明天我就带几个人到你们单位去,站在大门口把这事的来龙去脉用广播形式朗诵,再让门卫转交你损失的那35块钱,保证你风风光光赚足面子。”
黄耀祖很少遇到比他更不要脸的人,不禁懵然惶恐。
“你、你敢乱来,我就告你诽谤”
“你再敢骚扰郝所,我们才要告你诽谤我收拾过的无赖多了,你脸皮厚成城墙我也能用大炮给你轰垮,顺便曝光一下你这个j,免得以后再有姑娘受骗上当还不快滚”
这句话贵和是用道地的申州口音喊出来的,凶狠毒辣,极富社会青年气魄,强龙都怕地头蛇,更不消说这头装腔作势的肥猪了。
黄耀祖自视甚高,珍惜生命,当即决定撤退,跑出老远回头叫骂:“郝质华你等着,我咒你一辈子倒霉,一辈子嫁不出去”
贵和欲要追赶,被郝质华拉住。
“赛工,别理他了。”
女人的脸色比暴风雨前的云层还灰暗,轻轻一戳就会飙出一股龙卷风。
贵和连忙劝慰:“郝所,这种j相亲男很多,您就当他是过街老鼠,赶跑就行了,别往心里去。”
郝质华脸已丢尽,不知如何作答。
她的沉默令贵和十分局促,进一步安慰:“我也经常相亲,很理解您的感受。”
郝质华狐疑而视,贵和在公司深受女同事欢迎,能言善道,极会揣摩女性心理,她还以为他是个大众情人,身边不缺女伴呢。
贵和怕被质疑,又具体说明:“我从大学毕业以后相过亲的姑娘都能组一个加强连了,现在还时不时被家里逼着去见面。我想您相亲的次数肯定没我多吧。”
“今年是第六次了。”
郝质华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接受这么羞耻的提问,可能是心里堆积的淤泥太多,本能地进行倾吐。
贵和笑道:“那不算多,我有一年总共相了四十七次,到第四十八次时,我跟我爸说四十八就是死吧的谐音,再相我就要死了,我爸才开恩放我一马。”
成功概率如此低,可见这人多么的挑剔。
郝质华不禁猜测他是否也是个人见人嫌的j,随即又想人家刚刚帮了她,恶意揣度恩人的人品很不道德,便打消了这一念头。反正只是同事,认真工作就是好伙伴,管他是陈世美还是西门庆。
贵和不知道郝质华的心理变化,努力找些轻松的话题为她分散注意。
“我每次相完亲情绪都特别恶劣,看了谁都想发火,还想打人。对了,我第一次见您时,您好像心情很差,该不会也是刚刚相完亲吧”
郝质华点完头才后悔,骂自己干嘛又暴露隐私。
这一失误刚好减轻了贵和对她的误解,忙问“那次也遇到这种j了”
郝质华自暴自弃承认:“那次的相亲男已经跟我见过几次面了,后来我朋友跟我说他是个gay,我去质问他,那男的被迫承认了,又说想跟我形婚,婚后各过各的,我可以随便找情人,他不会管我。”
“这比刚才那个更j啊。”
“素质还不错,分手时态度没这么龌龊。”
那天她和那男的在咖啡店摊牌,听完对方的条件,她气得操起水杯,那男的赶紧抱头躲避,水却迟迟没泼过来。她几乎握碎那只杯子,最后仰起头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个底朝天,一言不发走了出去,不到半分钟就撞上贵和,爆出的seed都施展在了他身上。
说起来他真的挺无辜的。
贵和这时已不计较当时的摩擦,真心替她抱恨。
“那基佬也够恶心了。如果没被拆穿,他是不是准备骗到结婚为止真变态”
唇枪刚刚磨亮,千金发微信催他,他正好向郝质华请假。
“郝所,我妹妹和侄女让我请她们喝下午茶,我出去一会儿,顶多两小时以后就回公司,今天的工作我会加班完成的。”
郝质华听了,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他,贵和一看,上面是一组附近茶餐厅的自助餐餐券代码,刚好供三人使用,原本是她买来招待父母的。
“你今天帮我解了围,这餐券算是谢礼,带你妹妹和侄女去吃吧。”
她这人最不愿意欠债,尤其是人情债。
贵和很无语,他帮忙纯出道义,没别的用心,郝质华这样赏罚分明,太令人尴尬。
难道我是为了几张餐券出手的吗这女人的处事方式太生硬了。
他追着郝质华想婉拒这份谢礼,对方重现强势。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能白请人当打手。”
“您没请我,是我自愿帮您出气的。”
“那就当成封口费吧,我不想在公司听到相关议论。”
郝质华最后一句话很有警告的味道,贵和学雷锋后反被人抽了一巴掌,火冒三丈地瞪视她离去,拿起手机想删掉短信,犹豫几秒到底没下手。
400多的餐券呢,花钱的人可恶,但钱是无辜的啊。
千金领着珍珠玩到七点才回家,进门不久发现家里静得过分,孩子们都躲在房里,佳音的右手手指割伤了,问她怎么了,说是不小心弄伤的,眉眼里却闪着藏不住的慌张。
千金疑惑地回到客厅,美帆刚好下楼,见面便拉住她,犹如沦陷区居民,神态战战兢兢的。
“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吓死我了。”
“出什么事了”
“金姑爷帮大哥要债的事曝光了,大哥下午气势汹汹跑回来,见了佳音就大吼大叫,比雷公还可怕,客厅里的烟灰缸也被他砸碎了,佳音去捡玻璃碎片,不小心把手给划伤了。”
美帆的诉苦还没进行到三分之一,被赶来的佳音打断,美帆不赞同她袖里藏火的做法,抱怨:“大哥都那样了,千金迟早会知道的,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千金已是着火的草垛,头顶浮现战斗的血槽。
“我大哥在哪儿”
佳音忙抓住她的袖子:“千金算了,没多大的事,我会劝你大哥的。”
千金拂灰一样甩开。
“什么叫没多大的事,我们做错什么了,他凭什么发火”
再次问美帆:“我大哥在哪儿”
美帆怯怕地指一指后院:“好像在杂物间抽烟。”
她已预见到炮灰纷飞的场景,提前捂住了耳朵。
千金打马冲向敌营,杂物间里烟雾弥漫,劣质烟草的焦油味呛得她不能前进,大哥平时不抽烟的,今天的烟尘就是他点燃的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