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见的窘迫,赵国强伶俐地为其铺台阶:“是有点辣,您加点醋吧。”
郝质华借过他递来的装米醋的小瓷壶,冷不丁听贵和唤她一声,手一抖,壶盖落进碗里,场面更尴尬了。
“什、什么啊”
她不说话还好,一出声就暴露了打结的舌头,人人都搞不清状况,只有贵和抓住这萌点偷偷乐呵,向她递出手里的纸巾盒。
“我正想拿纸巾给您。”
“谢谢。”
郝质华匆促接下,依然下意识逃避他的视线,无声大骂这添乱的坏小子,心想赵国强和老方都是人精,八成已觉出蹊跷,不久大概又会有新的流言诞生,到时该如何应对呢
第79章 回归
贵和开车回家, 车行至长乐镇,见佳音提着很多食材赶路, 忙停车招呼:“大嫂, 今天什么日子您干嘛买这么多菜”
佳音说胜利要请同学来家里玩,得多准备些吃的招待他们。贵和让她上车, 将她送到家门口,路上抱怨小弟折腾人,换成他就给点钱让他领同学们出去吃, 何必这么麻烦。
佳音自有用意:“他难得请同学来玩,要是怠慢了朋友,他会丢脸的。”
大嫂的温柔令贵和感动感叹:“你待他真比亲儿子还亲,他亲妈要是知道了也得惭愧死。”
佳音笑道:“他现在跟孤儿差不多,我们是该多爱护他, 不然怎么对得起爸。”
中午她大秀手艺, 烧了满满一座好菜, 来做客的三个男同学都是吃货,像孙悟空赴蟠桃会,欢喜不尽, 饭后聚到胜利房间仍是赞声不绝。
外号“豆芽”的男生问:“胜利,你大嫂做的菜真好吃啊, 是专业的厨师吗”
胜利夸耀:“我大嫂有专业的技师证, 去高级饭店应聘也没问题。”
另一个叫“钟强”的又夸千金的点心做得不错,听胜利说姐姐正在培训做糕点师,预祝她一定能成功。
第三个叫“大江”也给予赛家人整体好评:“你家里人对你真好, 上次去李强家玩,她妈妈嫌我们烦,一直爱搭不理的,别说做饭了,李强给我们吃了几块饼干她都不高兴,当着我们的面说闲话。我们都说以后再也不去他家玩了。”
这话令胜利十分自豪:“我们家的人可大方了,绝不会那样。”
豆芽揶揄:“这么看来你是你们家最小气的,平时让你请一瓶可乐你都舍不得。”
胜利反驳:“你自己也有零花钱,干嘛老让别人请客。”
话题转到零花钱上,男生们开始相互询问财政状况,轮到胜利时他也给出报表:“以前爸爸在,每月给我三百,现在我大嫂每月也给我三百,我三哥给我五百,我姐夫给得更多,平均一个月有两千多吧。”
这在班上算土豪级别了,同学们咬牙羡慕,恨不得跟他交换钱包。
胜利打趣:“这就是兄弟姐妹多的好处,赶紧让你爸妈给你们生个弟弟妹妹吧,以后你们的小孩也能领到很多零花钱。”
这玩笑遭到集体批判,大江先用没商量的口气驳斥:“我才不要呢,做独生子女,以后家里的财产全是我的,再多个弟弟妹妹今后会失去一部分遗产,说不定我爸妈还得让我帮忙养他呢。”
豆芽也现身说法:“我也不想要弟弟妹妹,我爸妈当初想生二胎,我死活不答应,威胁他们敢生下来我就把那孩子扔掉,他们一害怕就不敢生了。”
胜利立刻质疑这两个臭味相近的朋友的三观。
“你们这些人真是自私自利,只想享受不懂付出,有兄弟姐妹多好,我要是独生子女现在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哪能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钟强替他们辩论:“你怎么不想想你要是独生子女,这栋房子和你爸的遗产都是你的,够你花很长时间了。”
这话更惹急了胜利:“你们还说我是守财奴,我看你们才是眼里只有钱,从小见识浅薄,没体验过大家庭的温暖,我就喜欢我们家人多,没有哥哥姐姐们我会寂寞死的。”
大江劝他别用自身经历揣度他人,客观评说:“那是因为你运气好,遇上好的哥哥姐姐,我爸妈都是多子女家庭出生的,我那些叔伯舅舅姑姑姨妈一个个自私得要命,只知道欺负算计我们家,我巴不得我爸妈跟他们断绝干系呢。”
胜利当面指出症结:“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怨你们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教子无方,家风不正才会这样。”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从小就认为哥哥姐姐们的正直善良都源于父亲的言传身教,这是父亲最令他崇敬的地方。
豆芽酸溜溜说:“所以说你运气好啊,谁不想生在父慈子孝的人家,可出生没得选,你投胎时是走了狗屎运了。”
“那说明我和我们家的人有缘,命中注定要做一家人。”
胜利见他们都不太高兴,大概被他戳了痛处,识趣地改口问他们下午去哪儿玩。这时千金送来她刚做好的草莓乳酪,让小客人们尝鲜。
男生们空有食欲而肚量不足,苦笑:“姐姐,我们刚吃过饭,都撑死了。”
她却说:“男孩子热量消耗快,玩一会儿就饿了,我做了很多,等你们走的时候一人带一盒回去。”
胜利知道姐姐是个好动的大小孩,今天又刚好有空,恳求她领他们去城里玩,申请马上得到批准,一行人兴高采烈出发了。
景怡下午打电话约千金晚上看电影,听说她要招待小舅子和他的同学们吃晚饭,夫妻俩只能改期再约。他下班后先回家,走出停车场,一个背硕大旅行包,身材高壮膀粗腰圆的妇女近前朝他打招呼。
“小兄弟,请问长乐正街怎么走啊”
这女人大概四十来岁,操东北口音,想是初到此地。
景怡乐于助人,蔼然道:“我就住在长乐正街,带您去吧。”
女人笑嘻嘻跟着他,积极搭讪:“俺以前也住那儿,十几年没回来,镇上全变样儿了。”
“您以前住哪儿啊”
“长乐正街三弄15号。”
听她陡然报出赛家的地址,景怡惊讶停步:“大姐,您先生贵姓呀”
“姓赛。”
他怀疑幻听,懵然学舌:“姓赛”
“是啊。”
显而易见的惊讶引起女人重视,盯住他的脸细细打量,炸出鞭炮般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