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187(1 / 2)

已被套牢,步步深入陷阱,被迫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贵和顺势靠住她,为维持平衡,她只得用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充当他的拐杖。

贵和如愿以偿,就算屁股被扎成莲蓬也值得,鼻尖凑近她的脸,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好像一小孩坐拥了一座糖厂。

郝质华承受着他将尽一半的体重,觉得这人和没腿的残废差不多,恼恨地瞪他:“我干脆背你回去吧。”

他傻笑:“不用不用,那多难为情啊。”

“你还知道难为情,我以为你的脸皮是铁做的呢。”

“铁也会发烫啊,您瞧我都羞得满脸通红了。”

他分明在指东说西调侃她,郝质华知道自己的脸比他还要红热,但坚决不肯露破绽,死死咬住上下两排牙,明面上与他对峙,内心里同猫搏斗。

走出医院,天空换了幕布,灰云仿佛千万只老鼠集体迁徙,几分钟后织起密集的雨线,街上的行人变戏法似的少了一半,剩下的都躲在五颜六色的伞盖下,没伞的二人到无人的公交站台避雨,不足一米的金属顶棚形同虚设,雨豆不费力气地砸向他们,落汤鸡的下场免不了,只是小火慢炖而已。

贵和心疼郝质华淋雨,抬头怨老天:“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啊。”

“五月天娃娃脸,本来就是半天太阳半天雨。”

郝质华也担心淋雨会让他病情复发,掏出手机叫车,忽听他问:“在西湖边上遇到大雨,真像新白娘子传奇里的情节啊,郝所,您看过那部剧吗”

“这么经典的剧谁没看过,小时候我还看了好几遍呢。”

“我也是,可喜欢那首渡情了,小时候天天唱。”

“那你现在还会唱吗”

她漫不经心问着,拇指即将按向联系司机的按钮,手机倏地被他抢走了。

“会啊,这就唱给您听。”

他喜悦的神情恍如少年,最多十六岁,雀跃地亮嗓开唱:“西湖美景,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勒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般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温柔的歌声哄住急雨,雨势转入缠绵,烟波浩渺的西湖贴心地为他打着拍子,似乎回忆起千百年来见证的浪漫邂逅。水汽、雨幕、烟岚将天地合并成一幅朦胧的水墨画,她的心渐渐空了,仿佛留声机记录着他的浅吟低唱,视线停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最后毫无防备地被他俘获。

“郝所,我想和你白首同心,你说我有这个造化吗”

他凝望她的双眼,眼神如同这缱绻画卷里的点睛之笔,勾住了她的魂魄。

她心神一震,像法力高强的术士察觉妖精的摄魂术,果断推开他,转身奔走,他做法失败,急嚷追赶。

“郝所,我错了,您别走啊”

惨叫和噗通声相互碰撞着滚进郝质华耳孔,回头见他严丝合缝地爬在水洼里,她到底没战胜该死的怜悯,上去扶起他,重新回到站台下。

“郝所,我再也不胡说了,您别生气。”

他拱手求饶,急于去掉她脸上凝固的水泥。一辆轿车惊风驰电地驰来,车轮掠过积水,溅起高高的喷泉。

他赶忙扑向她,双手撑在她两侧,用身体挡下“洒水车”的袭击。

郝质华惊愣,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广告窗,跟前是他温暖的怀抱,冷热夹击,脑子里腾满蒸汽,思绪都被那肇事车辆带走了。

“我还是有点用处吧,刚才就算是子弹也会替您挡住的。”

他得了免死金牌般放肆告白,犹如一本题为如何温柔说情话的教科书,她的紧张达到高点外表反而沉定下来,平静推开他,用浸满冷水的袖子给脸颊降温,而后凝神观察雨势,宛如碉堡上的哨兵。

形势不明,贵和不敢再造次,不一会儿公交车开到,他们乘车回到酒店。郝质华让他赶快换衣吃药,接着问:“你肚子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她没发火也没有冷战的意思,贵和喜出望外,大胆地延续撒娇计划:“我想吃南宋胡记的点心。”

“那是什么”

“杭州有名的传统点心铺,后边街上就有一家。”

郝质华看看大众点评网,查看导航后发现那家店距此不过五百米,步行就能达到。

“我去给你买,你要吃哪种”

他想试探她的耐心,故意说了很多种:“我想吃桂花味的绿豆糕,龙井虾仁味的东坡酥,木莲心味的宋嫂羹,蔓越莓味的白娘子饼,还有杭白菊味的定胜糕。”

她竟然冷静接受了,他开心得想做旺旺商标,等她出门时叫住:“郝所,口味您都记住了吗”

她淡定回头:“绿豆糕要桂花的,东坡酥要龙井虾仁的,宋嫂羹是木莲心味的,还有蔓越莓味的白娘子饼和杭白菊味道的定胜糕。”

“不愧是郝所,记性真好。”

确定她是真心宠自己,门一关,他就抱着枕头满床打滚,没滚两下摔在了地上,一边喊疼一边不停地笑。

郝质华买回点心,快到他房门时又一步一步倒退回去,这一路上她总感觉不对劲,像中了迷、幻、药似的被人耍得团团转,瞅瞅手里的点心袋,再看看前方的房门,猛然醒悟。

我什么要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啊,凭什么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些都是女朋友该做的事,我再有求必应就真中了他的圈套

她懒得再管心里的疯猫,畅所欲为地回到自己的客房,那包点心成了联系她和贵和的结点,必须尽快处理,扔掉太可惜,只能吃掉了。

贵和等了半天不见郝质华回来,打手机也无人接听,不由得担心,立刻出门寻找。路过她的房间顺便敲了敲门,呼喊:“郝所,您在吗”

郝质华一口气连吞七八块点心,正喝水强咽,被他的叫声一惊,呛得直咳嗽,第一个念头是藏东西,飞快去开床头柜抽屉。那劣质家具经不起猛力拉扯,直接脱口而出,哐当砸中地板。

贵和听到动静,试着转动门把,房门畅通无阻地打开了,他冲进去,与郝质华面面相觑。

“郝所,您在这儿啊,我看您半天不回来又不接电话,都担心死了。”

走近一步,他看到了散落在地板上的点心,对应女人慌窘的神态,不禁疑惑。

“那些点心不是买给我的吗您怎么躲起来偷吃啊。”

郝质华心一横,试图靠威严吓退他,粗声说:“我改主意了,想自己吃,你要吃自个儿去买”

贵和想笑不敢笑,又靠近两步:“郝所您怎么了,干嘛突然耍小孩子脾气”

“谁是小孩子,你给我出去”

郝质华没沉住气,一下子暴露了心思,发觉她在害羞,贵和大喜,随机应变缠斗:“不要,我要吃点心,您必须分我一半。”

“不行,我一口都不给你吃”

“您一人吃这么多会发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