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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4(2 / 2)

“你说去买吃的,买了吗”

“买、买了,在车上。”

“戏演得真足啊,难为你了。”

秀明只恨不能凭空消失,呆如木鸡,噤若寒蝉。

赵敏定力够用,试图掩护他,进前一步对佳音说:“闻太太,您别急,我们”

这个曾带给佳音压迫感的女人已成了她的死敌,比起抢走丈夫,她更恨她一手摧毁了她的信念。

千金、珍珠等烈性女子发起脾气怒火是红色的,声势浩大,温度并不制霸。佳音不同,她的怒火是蓝色的,看似平静的状态下藏着25000摄氏度铄石流金的高温,而且一经燃烧就不会熄灭。

“我一点都不急,你们继续吧。”

她冷淡地转身离去,秀明慌忙追赶,几次拉拽都被她狠命挣脱,她回到车上不顾他的阻挡发动油门,他躲闪不及险被撞倒,车辆半点没减速,载着绝情的女人疾驰而去。

独处时伤痛产生核爆,佳音泪如奔泉,不停拼命克制,泪腺的决口却在不断扩大。这场打击是毁灭式的,不管事前做了多少准备都承受不住那万劫不复的疼痛。回到家她彻底崩溃,躲进浴室拧开淋浴器阀门,在水声掩盖下放声啼哭,哭号声比洪水更难控制,她接连拧开浴室内所有水龙头加以封锁,哭倒在冰冷的水泊里。

秀明与赵敏仓促分别,赶回家见妻子不在卧室,匆匆找过几个常驻地点,来到女儿房里询问。珍珠不知母亲外出过,见父亲神色慌乱也跟着紧张。父女俩在走廊高声对话,英勇被吵醒了,起床开门说:“爸爸,妈妈在我房里,她说今晚想跟我睡。”

秀明喘了半口气,上前问:“她睡着了吗”

小勇点点头,和他一道看向床铺。佳音背对门口静静躺卧,那份沉寂似刑场上刽子手手起刀落的一瞬,让秀明脚底生寒,不仅不敢开口,还生怕弄出声响,向儿子女儿做个嘘声,翼翼地退开。

候审犯人似的熬了一夜,天不亮他就爬起来,想代替妻子干家务,争取一点立功表现。谁知佳音起得比他还早,正穿着围裙在炉灶前忙活。

他忐忑惊疑,洞洞属属上去问好:“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像座带核辐射的冰山,一靠近就溢出死光。

“别跟我说话。”

他汗毛又竖起来,嗫嚅:“昨天我”

“别跟我说话,我觉得恶心。”

从没听过她这么阴冷的腔调,他不寒而栗,手脚都放不自然。这时千金来了,惊讶地问佳音:“大嫂,你不是不舒服吗干嘛起这么早啊”

佳音换频道似的变了态度,笑逐颜开道:“已经没事了。”

姑嫂合作做早餐,不时亲热聊天。目睹妻子人格分裂,秀明平添惶骇,心里恍如乱世,没记住早饭吃了什么。饭后家人各自外出,他很不踏实,车开到半道上又折回去。到家后忙着寻找佳音,走进卧室,浓重的酒气攒头攒脑,佳音正坐在地板上,一手握着白酒瓶,一手举杯痛饮。

她平时滴酒不沾,偶尔喝一杯也只喝低度的果酒啤酒,此时想必难受欲死才借烈酒撒气。

他愧疚怯怕,谄媚着过去搭讪:“珍珠妈,你在喝酒啊”

声音落空,又怂头求劝:“你喝得太多了吧,少喝点。”

她甩开他,好似一块不能碰的融铁,又伸颈灌下一大杯。他急了,直接去抢:“别喝了,再多就伤身了”

“别碰我”

暴戾的吼声强似高空轰炸,他朝后跌坐,傻愣着听她喝问:“你跟那女人勾搭多久了”

审讯开始,他急忙全神贯注应对。

“你先听我解释行吗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明明已经知道真相,你还撒谎,太无耻了”

“我没撒谎,我没想过要跟她怎么样。”

“你明知我已经知道真相了,还在狡辩,不止无耻,你还无赖”

“我真的真的不是存心的,我就没想过要出轨”

“呵呵,你明知道谎言已经不起作用了,还坚持说谎,不止无耻无赖,你还没有良心”

妻子怒如山崩,他筹措一夜的辩词全部作废,呆笨地接受碾压。而经过这些日子的长痛短痛,佳音心已死透,觉得跟他争吵都像是笑话,蓦地惨然发笑:“不说实话也不要紧,反正我也没兴趣听了,就当是花了十九年认清一个人,我认栽。”

她直接举着瓶子灌酒,像要醉死自己,秀明情急抢夺,耳朵再受剧震。

“滚开”

她砸碎酒瓶,向他展示不为人知的恶相:“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还有资格充一家之主曾经我把你当成香饽饽,谁知咬过了才发现里面的夹心全是狗屎”

他被她陌生的嘴脸搞懵了,呆怔道:“你骂我狗屎”

“是没错你就是狗屎,一塌糊涂,臭不可闻”

“你、你敢这样骂我”

不等他衬起身,她已抢先跳起,狠厉地俯视他,姿势表情都是标准的悍妇。

“怎么,想动手吗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不信试试”

他以为妻子精神失常,不敢再刺激她,摊开手苦恼叫嚷:“我说你喝点酒也别乱发酒疯啊,这样还能好好说话吗”

“你还想说什么闭上你那个连舌头都转不利索的粪窟窿吧,再听你说话,我就像在吃满满一勺苍蝇,恶心得要命你赶紧出去,出去”

“这儿是我家,我凭什么出去”

“你不出去是吧那好,我赶你出去。”

她转身拿起墙角的灭害灵,对准他没头没脸猛喷,把他当成害虫驱赶。他忙乱躲避,感觉到她货真价实的杀气,不禁产生亡国破家的恐惧,呼喝求饶皆不起作用,仓皇地逃走了。

第129章 离家

秀明怕跟妻子打照面, 躲到深夜才回家,佳音已去儿子房里睡下, 他回屋坐监, 早上等众人都走了才起床去找她求和,结果仍只求得谩骂驱逐。就这样循环往复四五天, 他像通缉犯有家难归,看什么都晦气,吃什么都涩口。赵敏打电话问候, 他也不敢多话,商量这段时间尽量别联系,过阵子再说。

脆弱的关系经不起风吹草动,赵敏忧伤失落,心情也很复杂, 她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 又不愿他离婚, 因为家庭美满正是他对她最大的吸引力,婚姻失败对他伤害太大,也许会从此性情大变, 失去原有的魅力。

他二人的苦处加起来也不及佳音,连日来她如在地狱, 一颗心无时不刻不浸在毒、药里, 做任何事都会随时痛哭流泪。反常情绪大肆折磨她的身体,彻夜难寐,不知饥渴, 身上忽冷忽热,胸肋和肝区不时疼痛,口干舌燥,头发大把脱落,乳、房长出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疖子以前上网看到许多癌症都发端于情绪恶劣,她预感这状况持续下去,自己不久就将身染重疾。

受到罪大恶极的伤害,原谅是不可能了,只剩退出这一条路能够脱离苦海。

这晚她来到多喜坟前,向他道歉兼辞行。

“爸,对不起,我挣扎了很久还是不能原谅秀明,他太伤我的心了,我这十九年的付出都像个笑话,拼命守护的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爸,您能理解我的感受吗我现在的心情已经不是痛苦二字足以形容的了。”

点燃香烛的一刻她已泪下沾襟,回想身世不幸,尝尽飘零孤苦,结婚后以为找到了好归宿,却原来大梦一场,剥夺她幸福的人就是丈夫,无论如何不能再与之共处。

“我现在恨他恨得心理扭曲了,再呆在他身边一定会变成凶狠恶毒的女人,我不想做怨妇被世人厌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