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他拼命赚钱,好做您的金龟婿,现在他被逼成这样,您难道没有一丝愧疚您是很疼我,把所有心血都花在我身上,可您的爱是错误的,您根本不了解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蔡良娣捶着心窝子喊:“是啊,我是不了解,我就后悔,小时候该对你狠点儿,让你多尝尝生活的苦你才不会这么不懂事”
她应该教会女儿把生存和享乐放在第一位,这样就不会傻乎乎被人利用,轻易为他人牺牲。
美帆诚挚回应:“这点我很感谢您和爸爸,你们悉心爱护让我能健康成长,懂得追求人生中真正美好的事物。妈妈,我不稀罕荣华富贵,真想过那种日子我自己会动手创造,又不是没那种能力。我憧憬平淡安详的生活,过充实的小日子,和心爱的人相濡以沫,那才是我追求的幸福。”
“你现在是在追求幸福吗你尽想着怎么给赛亮陪葬,捐了肝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妈妈,您别太悲观,多往好处想想,我有信心我和赛亮都会没事的”
“你这个小疯子,别再跟我说话”
蔡良娣改变不了女儿的决定,恼愤惊惧,脑门狠狠撞击窗棂,杨建业拦不住,用手心给她垫着,没几下骨头都快磕碎。美帆上去拦阻,被她一掌掀开几米,跪在地上破桑哭喊:“妈妈,我求您了”
言罢俯身拜倒,额头顶住地面痛泪如雨,秀明再三搀扶她也不肯起来。
蔡良娣万箭穿心,当场气晕过去,被杨建业和医护人员抬下来送去急救。
中午千金来送饭,听说此事,惴惴不安地与秀明贵和议论。
“二嫂的妈妈最可怕了,她这样闹是在催二哥的命啊,我们得管管她。”
贵和无奈地清空表情:“怎么管她一个极品泼妇还倚老卖老,谁治得住她”
“至少不能让她再接近二哥二嫂,我们轮流站岗,她来了就挡回去。”
秀明认为没用:“这也不现实,你又不是没看过她那阵势,挡得住吗”
“那怎么办啊”
千金眉头皱成了毛线球,贵和搂住她的肩膀安抚:“杨叔叔看起来还是个明事理的,我刚才跟他谈了一会儿,他说他会劝他老婆的。”
蔡良娣蛮横成那样,没个知书达理的丈夫教养不出文雅的女儿。杨建业疼女儿,懂得设身处地为其考虑,思筹半晌去找景怡,客客气气问他:
“听说你和赛家的姑奶奶离婚了,我现在不能叫你金姑爷了吧”
景怡毕恭毕敬应酬:“不,您随便怎么称呼都行。”
老杨快人快语:“那好,金姑爷,我想求你个事。”
“您说。”
“我想和赛亮做配型,看能不能把我的肝捐给他。”
景怡舌桥不下,疑心这是戏言,可是看到老人坚毅的目光,怀疑顷刻间消失了。
晚上杨建业陪蔡良娣回家,出门买了些吃的,回去叫她起床吃东西。蔡良娣背对他侧躺着,哀声幽幽咒骂:“我不吃,等我饿死,非得让那没良心的不孝女跪在灵前哭上七天七夜。”
杨建业让了她一辈子,为女儿才直言批评:“你这当妈的就是假疼孩子,其实比谁都狠毒。”
妻子的音量飙高三尺:“是她先伤透我的心,你说她要是真给赛亮捐了肝还能有活路吗那是在活生生剜我们的心啊”
杨建业坐在床边感叹:“她真心爱赛亮,愿意为他冒险,这孩子从小就善良执着,无论是对越剧还是感情都从一而终,既是戏痴,也是情痴啊。”
夫妻俩一样心疼,蔡良娣揪紧被单哭骂:“不管什么痴,我不能让她给赛亮垫背,死也要拦着她”
丈夫沉默一分钟,伸手拍拍她:“我想到一个办法,能救赛亮,也能保护帆帆。”
“什么办法”
“我来为他捐肝。”
蔡良娣瞬间爬起,匪夷所思盯住他:“老杨,你也疯了吧,你都多大岁数了哪儿经得起这折腾”
丈夫脸上看不到一丝赌气成分,平心静气声明:“我有信心才这么说的,我身体好,年年体检结果都是优良,每年冬泳比赛,好多小伙子还游不过我呢,刚才让金姑爷给我安排做了个检查,先等结果吧。”
次日结果出来,二人配型成功,下午老两口再次来到赛亮的病房。
美帆已将母亲视为煞星,警惕地站起来:“妈妈,您还想吵架吗我们出去,别打扰赛亮休息。”
杨建业出面调停:“帆帆你放心,我已经作通你妈的思想工作了。昨天我让金姑爷帮我安排做了个配型检查,检查结果和赛亮匹配。昨晚跟你妈商量了一宿,决定由我代替你捐肝给他。”
室内划过闪电,美帆与赛亮相视而惊,赛亮抢先拒绝:“爸,这怎么行呢您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能冒这种险啊。”
杨建业沉稳道:“我岁数是大了点,但身体机能也就50多岁,还很健壮,扛得住这种手术,比让帆帆捐安全多了。”
美帆不识心中所想,只觉胸口疼痛难当,走到父亲跟前泣不可仰。
杨建业慈爱地望着她,还当她是三十多年前那个离不开他保护扶持的小婴儿:“帆帆,爸爸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过得幸福,赛亮这种情况,以后过日子你得替他分担更多压力,必须珍惜自己啊。”
美帆痛哭着抱住父亲,能拥有这样无私的父爱,她可能用尽了三生三世的幸运。杨建业也紧紧抱住爱女,转头嘱咐赛亮:“赛亮,帆帆是我跟她妈妈的命根子,我是看在她的份上才救你,往后你得好好待她,让她幸福,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赛亮不知如何答谢这再造之恩,流泪承诺:“谢谢您,爸,这次我一定做到。”
杨建业身体指标健康,但已经是65岁高龄,谁也不能担保中途不会有变数,爱惜羽毛的医生都不愿主刀,一阵你谦我辞地推诿后,景怡主动找主任接下这台手术。明哲保身曾是他的生活宗旨,然而这一年来在赛家耳濡目染,赛家人深厚的手足情感染了他,他还没与千金复婚,也自觉是家中一份子,义不容辞伸出援手。
手术前两天,他在办公室与家属们做术前沟通,详细阐述术中术后可能发生的不良后果,不厌其烦地讲解了两个小时。
“手术风险你们都清楚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都被那大量的假设吓成哑巴,秀明硬着头皮说:“没有了,老金,这回可全拜托你了。”
景怡以医生的身份回答:“风险是客观存在的,我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散会后千金悄悄追上他,紧张地问:“手术能成功吗”
“刚才不是说了吗,事先难以预测结果,上了手术台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像这种大手术,运气也很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