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受难堪,买单后离开了。
走出不远,朱百乐高喊着追来,焦急埋怨:“佳音,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佳音无地自容:“我、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你也不用解释什么了,我都能理解。”
“你误会了,我刚才激动是因为太高兴了。”
“高兴”
仔细一看,朱百乐当真喜形于色,语速很急,手脚都放不自然了。
“我说过想要健全的家庭,可自己的身体不争气,生不了。你现在就对外说这孩子是我的,等我们结了婚,他就是我们的孩子,外人绝不会起疑。”
“这”
“你就听我的吧,我真感谢老天给我这次机会啊,能收到从天而降的宝贝。你记住,有人问起一定要说是我的孩子,怀孕19周什么的都保密,就说宝宝才两个月大,是我们交往以后才有的,知道吗”
“但是”
“别担心,听我的准没错,哎呀我真是太高兴了,终于能有自己的孩子了,现在就给ta起个名字吧,叫朱家珍,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朱家的珍宝哈哈哈。”
朱百乐如获至宝,第二天就给佳音送来一大堆孕期保健品,还提前定了胎教班,叮嘱她好好养胎,最好连百味鲜的工作也暂时停掉,以免过于操劳影响身体。
佳音看他这么尽心,相信他是真的很想认领这个孩子,内心的矛盾没消除反而更强烈了。
休息日的晚上,珍珠领着英勇来看她,她在厨房为孩子们做饭,保安来电催交物管费。她让女儿去跑腿,说缴费单据在茶几抽屉里。过了半分钟,突然想起孕检报告也在里面,赶紧跑出去。
珍珠正捧着那份报告观看,刚看到怀孕两个字就被母亲劈手夺走,她像被弹弓射中的小兽惊惶质问:“妈妈,您怀孕了”
佳音心知此事瞒不住,早说晚说都一样,横下心点点头。
“是爸爸的”
“不是。”
“那是谁的”
“你先别问。”
珍珠瞬间暴跳如雷:“自己的妈妈怀了别人的孩子,我怎么能不问呢是不是那个姓朱的,您已经跟他”
佳音不得不采纳朱百乐的意见,闷声道:“没错,是你朱叔叔的孩子。”
“您才跟他认识多久,就怀了他的孩子”
“我刚和你爸爸分居就认识他了,现在孩子才两个多月,你爸爸要是和赵敏生孩子,这会儿说不定都能满地爬了。”
“您太过分了”
珍珠承受不住打击,去卧室抱起正在打盹的弟弟跑出家门。路上她哭个不停,小勇问不出什么,跟着她哭哭啼啼回到家。
赛亮回家了,贵和结婚前一周也搬走了,千金和景怡和好后本来也打算搬回去,考虑到佳音出走,秀明管不了家,剩下三个孩子没人照料太可怜,就跟景怡商量仍住长乐镇。她的腿伤也还没好,把保姆陆阿姨请过来帮忙,安排她住在贵和的房间。
珍珠到家后仍没完没了地哭,谁都问不出一句话,千金只好打电话通知秀明。
“大哥,珍珠不知出了什么事,回家一直哭,你快回来看看吧。”
秀明飞快赶回,见女儿哭成泪人,急忙拍哄询问。
珍珠抱住他惨嚎:“爸爸,妈妈她妈妈她”
秀明的心又被揪起一个角:“她怎么了”
其余人也心惊催问。
珍珠含恨道:“我今天在妈妈家看到她的体检报告,妈妈怀孕了,孩子是那个朱百乐的,已经两个多月了。”
惊天轰雷震傻一干人,没等他们回过神,秀明已连滚带爬冲出家门。他觉得自己被扒掉面皮抽去脊梁,人生被泼上了擦不掉的黑漆,胸口彷如炼钢厂的熔炉,刚降临的夜幕都被他的呼吸烧成赤红。
佳音早有防范,收到他的电话,从容地到公园与之摊牌,不但不慌乱,还期盼早点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丈夫比她先到,和她想象的差不多,快气疯了,见面就学泼妇跳脚。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她反唇相讥:“不要脸的人是你,背着老婆孩子和女人私通。”
“那你现在背着我怀了野男人的野种又算什么”
“我跟朱百乐交往时已经和你决裂了,是你先背叛我,凭什么还要求我对你忠诚”
“你、你”
秀明头脑发胀,像刚遭受了几十个人的暴打,吊在晕厥边缘。
佳音怀着报复的畅快说:“现在更没什么可纠结的了,离婚吧,这样对双方都好。”
他本能拒绝好聚好散的提议,发狠咆哮:“我要去告那姓朱的,他搞大别人老婆的肚子,就是犯法看他还怎么再做检察官”
佳音顿时杀气腾腾:“你敢毁了他的工作,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你就这么护着他十几年的夫妻情分都不要了”
“从你背叛我的那天起我就跟你恩断义绝了,你识相离婚,我还可以跟你和平共处,要是乱来,后果自负”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那么恨他,就想看他难受痛苦,把他的自尊踏在地上蹂、躏,这样就会获得无穷的快感。而秀明现在就是她案板上的鱼,无论言语威胁还是姿态恐吓都是垂死挣扎,进一步体会到妻子的可怕。过去他居然无所顾忌地使唤、抱怨、呼斥她,拍烂了老虎屁股,怪不得要葬身虎口。
数不清的绝望厉鬼般围困他,他扑向一旁的大树,脑门狠狠撞上去,一下两下三下伴随凄厉的惨叫,好像那棵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佳音受够这幼稚疯癫的男人,丢下他忿忿走开了。
赛家牵一发动全身,“坏消息”传开,人人不得清静。景怡坐在客厅,忧烦打量专心与贵和通话的妻子,听她懊恼道:“是啊,谁说不是呢,我们也吓坏了。大嫂是铁了心要跟大哥离婚,没打算给他留一丁点出路,我估计大哥这回真的完蛋了。好,我们会看住他的,你和质华姐好好玩,有事我再通知你,再见。”